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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淫窟】第三章:冷仙子亲斩蛟龙

第一文学城 2022-05-07 03:07 出处:网络 作者:红帽子编辑:@ybx8
作者:里尔的红帽子 2022/4/15 发布于SIS001 字数:22367 ----------   南越国都,白灵山主峰洞府。

作者:里尔的红帽子
2022/4/15 发布于SIS001
字数:22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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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越国都,白灵山主峰洞府。

  一个面目古板的中年人端坐于一蒲团之上,年岁看似三十四五,横剑于膝,
双目紧闭,

  也不知此人在这端坐了多久,乃至一身青衫都积满了细尘染成灰色。整座洞
府中安静的叫人耳膜生疼,若非那中年人面色红润,几要以为是个死人打坐。

  铮——

  一声裂帛撕响,中年人心念一动,霍地张开双目,一霎那满室剑光,割的那
石壁都簌簌地掉下碎屑。

  打坐人青白分明的眼珠子瞪着膝上长剑,却见剑刃似活物般兴奋鸣响不止—
—此剑自他入道修行之日便跟随他,早已与他心意相通。

  中年人眯起双眼,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扬起一蓬白蒙蒙的细尘。他提起手中
长剑,便要出府——

  「漳平,何事出关?」

  一阵隆隆声音似乎从石壁中震响,引人心魂俱颤。

  中年人立刻肃然而立,答道:「妖物过境,弟子剑心所感,前往除杀。」

  一阵沉默,那声音再次隆隆响起:「继续修行,莫睬那孽畜。」

  「是,弟子去去便回……」中年人正要恭声回应,听得天音,猛一顿——

  「师尊要让那妖物过去?」

  他抬起头,常年如无波古井的脸上浮起一点疑惑。

  没有回答。

  中年人提剑而立:「师尊,此妖物已至神胎九境,行将化龙。正往齐国潜遁,
齐国境内并无仙门可对付,若放其入境,必为生灵涂炭。」

  仍是无人回应。

  「师尊!」中年人见师尊迟迟不答,声音里终于带上一丝愠怒。

  长久沉默。

  中年人面容死板,低下头不再发问,胸腹却鼓胀不休。

  紧蹙浓眉许久,他终是沉默着缓缓坐回原处,却睁着青鱼眼,将长剑横于膝
前,任那剑刃怒吟不止——

  ……

  ……

  选仙会方一结束,女官们便立刻将上仙选中的选侍姓名以玉牌刻了传出仙仪
宫,再由宫卫抄录分发,以千里加急快马出京,昭告天下。

  玉录仙榜传下,京城百姓无不奔走相告,皆是又惊又喜:二十年前,可是只
有皇后一人被择中上山,再往前推,更是常常连一位都没有。而今年居然足足有
四位选侍被相中,真乃天佑我大齐!

  只见那仙榜上,怀淑公主谢羡仙高居首位,引得一帮人皆叹当今圣上仁德,
皇后仙资。一家出二仙,这是何等福缘深厚。

  但内里之情却颇为唏嘘,当管事太监急匆匆跑来向谢玉炆报命时,此「仁德
圣上」正趴在贵妃床上缠绵不休,想延续昨夜欢爱。一听自己那最看不上的小女
儿竟被选中,一下竟惊得瘫在女子肚皮上,连胯下肉条都吓得软了,一众贵妃宫
女「吹拉弹唱」,却怎么也起不来。

  陆尚书家大女二女被选上的消息则更叫一些人,尤其是那淫徒恶棍目瞪口呆:
当初那京城肉美人儿,哪个淫邪纨绔不曾意淫调戏过,其中更有不少人甚至真的
企图下手,可惜皆未曾成事。如今那妙人儿居然一转眼便成了仙子,满京淫徒,
无一不惴惴不安。

  这一日早上,陆家可真是被庆贺的人踏破了门槛,却也不知有多少人是真心
来祝礼,又有多少人是来看这个曾想侵犯亲女的尚书笑话。陆家内府人人面如死
灰,那陆尚书更是当日便瘫了,概不见客。

  对门,玉瑛母亲家的秦尚书反而红光满面,亲自站在门口迎来送往,好不热
闹。

  世事如此无常。两相对比,实在是非一般地引人发笑。

  ……

  「……记住,上山了就多听仙子姐姐们的话,不要瞎哭,也不要像往日在宫
里一样乱跑……」

  仙仪宫门前,一身隆重朝服的皇后抱着羡仙,轻轻地说着体贴话儿。

  羡仙小脸满是不安,一会儿回头看看笑眯眯的狐狸姐姐,一会儿又疑惑地把
小脑袋靠在母妃肩上。

  「母妃…母妃不和羡仙一起走吗?」

  幼嫩的声音里满是迷茫和微微的恐惧。

  皇后停声抬眼,却见媚仙子微微摇头。

  苏小湘凄然一笑,轻轻拍着最爱的女儿小小薄薄的背,嘴里却是如一往的温
柔呵护:「母妃当然要一起去啦,不过现在宫里还有事要忙,羡仙先随仙子姐姐
上山,母妃晚些……再去找羡仙,好不好?」

  小丫头被这才笑逐颜开,被母亲交到媚仙子怀里:「那,那母妃一定要早些
来找羡仙哦!」

  「嗯,」皇后垂着眼不看她,「一定。」

  ……

  媚仙子抱着羡仙回殿,洇心等人早已在登仙高台下等候。

  众人都没有什么要告别之事。玉瑛一个时辰前已见了自己娘亲家一面,而洇
心自然不愿再去见那陆尚书。至于小乞儿……她早已没了家人。

  见皇后母子分别,三人心中忽的一阵凄凉:自上山后,尘缘凡事,便一齐尽
了——

  「你们几个又是这样,」媚仙子翻了翻白眼,「愁眉苦脸的做甚?小心变得
和奴家那师妹一样,成天绷着张脸,见了就叫人生烦。」

  羡仙吃着手指问:「狐狸姐姐,你是师姐吗?」

  「你这丫头,怎么还咬手指?快吐出来……你姐姐我当然是大师姐……说到
此处,你们几个,上山后可不要再说什么仙子,上仙了。」

  她又想了想:「媚仙子,冷仙子什么的也不许叫,听了就生寒。仙家相遇,
皆呼道号。山上相称,师姐师妹即可。」

  羡仙眨巴眨巴眼睛:「狐狸姐姐,你的道号是什么呀?」

  「我的道号?」

  媚仙子一怔,不知想起何事,把羡仙放在地上,眼睫垂下,低声道:「我的
……奴家的道号嘛……以前当是唤作,寒铃仙吧。」

  玉瑛洇心等人对视一眼,惊讶媚仙子以前道号如此清丽。依她骚媚之姿,她
们还以为会是妙欲仙子什么艳俗之名。

  媚仙子晓得她们在想何事,眼神微微一黯。

  立在阶上的冷月儿回头,颇为担心地看着她。

  媚仙子不愿叫她看见自己脸色,撇过头,突然往前一扑搂住自己「师妹」,
环着她的腰嘻嘻笑道:「莫提那事……你们可知道奴家这师妹,以前道号叫什么
吗?」

  冷仙子别过头,香腮快速泛过一抹红晕。

  媚仙子不待众人回应,抓着她的腰肢大笑:「居然叫霸龙剑仙,你们可信否?」

  说罢,媚仙子自己已经笑得直不起腰。其他几人也颇忍俊不禁,冷仙子清丽
脱俗,实在联系不起来这样……霸道的名字。

  冷仙子不再管她,挥袖登台。

  媚仙子忍住笑,直起腰来咳咳几声,正色道:「莫问前事——这都是以前的
名字了,我和她都算是你们师姐,称呼我为大师姐什么都可。至于她吗……」

  媚仙子以手指点台阶上的冷月儿,戏谑道:「就叫霸龙师姐吧,哈哈哈——」

  一番打闹,终于是要带着四人回山门。

  众女登高台,已经猜到一定是要用仙法回山,双目中皆是神采斐然:是要飞
吗?还是缩地成寸?难道是如那戏曲中所唱一般,唱一声法诀,乾坤挪移,一瞬
回府?

  最活泼好动的羡仙更是扯着着媚仙子衣角,跳着脚丫子兴奋的叫:「回山!
回山!羡仙知道的,要坐飞剑!」

  小乞儿见到羡仙这番幼稚模样,虽然自己心中也是期待不已,还是好似嘲笑
公主没见过世面一般,傲气地撅起小脑袋。

  媚仙子看了眼冷月儿,哼了一声,笑道:「飞剑有什么好坐,又硬又冰又不
舒服,姐姐带你坐舒服的。」

  说罢,她自豪地一展衣袖,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只见高台上忽现一方香帕,
二丈见长,女儿香帕模样,宽敞柔软,离地半尺,神奇无比。

  「怎么样?」媚仙子眯眼撑腰,自傲地问小丫头。她心中窃喜:小女孩子家
家,定是最喜欢这些物件。

  「欸——」

  却见羡仙睁着点漆大眼,围着香帕左看右看,长长地叹了一声,童稚语气里
满是嫌弃:「狐狸姐姐你,都是坐手帕飞来飞去的吗?」

  好端端的热脸贴了冷屁股,媚仙子气得不行:「小丫头你什么意思!?」

  羡仙嘟着嘴,摇着小身子:「手绢子一点也不帅,跟坐毯子的胡人一样……」

  她眨巴着眼睛,小星星都要冒出来了,跳着脚直喊:「羡仙想坐飞剑,飞剑
——」

  众人莞尔,就连一直满脸戚婉,躲在妹妹身后的洇心都一下子没忍住,低过
头扑哧一笑。

  丢了面子的媚仙子气得使劲捏她小脸:「不爱坐就跑着去,那么多人想上老
娘法器还上不来呐!」

  羡仙被她抱着捏脸,大眼泪汪汪,直声喊疼:「羡仙坐!羡仙坐!羡仙错了!
狐狸姐姐别捏啦!」

  一行人便如此闹哄哄地上了手帕,媚仙子捏一指法诀,香帕一展,飞速云升。

  羡仙坐在狐狸姐姐怀里,泪眼汪汪。

  小公主呜咽着揉着小脸蛋,突然心中一颤,捧着脸回头下望,见到殿外乌泱
泱跪着的人群中,唯有母妃一人站着,长长仰望。

  ……

  ……

  天江府,山阴县,知府府衙。

  三十根红烛砰燃,映地大堂如雄雄火炉,堂上一张正大光明匾额,泼油火烧
一般明晃光亮。

  烛光烈火耀如白日,却照不亮满座幕僚面沉如水。

  殿外夜色深重,一片漆黑泼墨。远方,民众细碎吵闹连成一片,传到堂下,
被一片来回踱步声嗒嗒压过。

  天江知府张之进,满面虚汗,瞪着一双通红虎眼四顾,双手绞在袖中,硬靴
踩踏青石地砖,哒哒作响。

  满堂十余官吏,却硬是无一人出声。

  「府尊!」

  忽听黑暗中一声大吼,却见殿外一人飞奔而来,身着校尉甲胄,衣冠不整似
有血迹,满头大汗却是脸色苍白,口中大喊:「府尊!往各县去的人回来了!」

  张之进即刻挽住他,口中嘶哑急切道:「莫道废话,只拣要紧的说!」

  来人鼻翼呼动,哑着嗓子道:「报府尊!各地平民闹事者,数以万计!更有
宵小恶徒趁机妖言惑众,诋毁当今圣上无道,更有甚者,竟借此事……」

  校尉咽了口唾沫:「竟借此事,诋毁京城选仙!——」

  砰的一声巨响,满眼血红的知府猛地一拍桌子,上好梨花木应声碎裂。

  旁边一幕僚立刻跪下:「府尊息怒!」

  校尉一咬牙,继续回话:「末下领了十余健卒,仅在当辽一县便捕杀起头之
人三十有余!然愚民蛮蠢,所从者众,马匹又用不得,小人实在不得……」

  校尉嗫嚅,看他身上挂彩,显然是逃回来的。

  满手鲜血的府尊捂额,声音沙哑:「不怪你,不怪你……」

  「大人!大人!——」

  正促谈间,堂外夜色中又有一矮个子,捂着左臂跌跌撞撞跑来,却是府城驿
丞。

  知府见了他,又惊又喜,急切问道:「京师可有来信?」

  那矮个抱着左臂,跪下泣诉:「府尊!马匹都受惊了,小人手拉折了都控不
住!实在是……一匹都跑不了啊!」

  知府闻言,只觉胸口一痛,双目紧闭,一口气憋在喉口,登登后退,腾地一
声瘫在椅子上,旁人赶忙上前来抚胸口。

  驿丞抱着知府腿痛哭流涕:「大人!此事,必有妖邪啊!」

  府尊睁眼,愣愣看着他,脸色慢慢狰狞,大掌哗地推开众人,死死抓住这驿
丞衣领怒喝:「妖邪?老子当然知道邪!我——」

  一声铜钟震响,所有人都是一抖,毛骨悚然。

  回头一看,却见是那墙上西域自鸣钟嘀咕一震,连响七声!——

  「午时了!午时了!」

  张之进一声怒吼,猛地一拳把整副木钟砸碎,掏出整个黄铜里座噼啪扔在地
上,额角青筋暴股,双手揪着发丝状若癫狂,双眼却满是惶惑不安:

  「午时!午时!为何还是深夜!为何啊!」

  知府吼完,仿佛用尽所有力气,整个人失心疯般瘫在原地。

  元兴八年夏,大齐东南天江府,万里地界,已经足足四个时辰未曾见太阳升
起!

  短短半日,辖下七县民众暴乱,谣言四起,即便是从边疆退下,素有铁面知
府之称的张之进,也被折磨的几可一夜白头!

  「大人!大人……」

  大堂外,忽有细弱悲唤,声音恐惧颤抖。

  众人对视一眼,张之进听出是自己夫人声音,挣扎站起,摇摇晃晃跌出门去。

  门外,原为了选仙会备好的大红灯笼满城高挂,此刻非但不显喜庆,昏暗中
反映地府城幽幽如冥都,叫人遍体生寒。

  府门下,张之进见到自己的爱妻战栗跌坐在地,旁边一个小厮颤抖指着天际,
啊啊地张着嘴,说不出话。

  不用她指,知府等人也能看到。

  那驿丞只抬头看了一眼,头皮猛地一麻,发一声非人惨叫,抱着断臂,跌跌
撞撞嚎哭着逃命去了。

  张之进面色惨白如死,满城凄号,充耳不闻。

  远方墨黑天际,一抹绛色血光自云中闪烁沉浮,如深潭蛇影,幽幽潜游,直
扑府城而来!

  ……

  ……

  「狐狸姐姐!姐姐!大师姐!慢点,慢点啊!——」

  淡粉色的绢帕上,冷月儿独立帕后,媚仙子则坐在前头,一只玉手提着羡仙
衣领拎到手帕外边,直吓得小姑娘哇哇大叫。

  不知是天性如此还是故意显摆,又或者只是为了吓一吓这「不知好歹」的公
主,一张绢帕被媚仙子控地宛如风驰电掣,一瞬飞过不知多少里浮云,吓得帕上
几人瑟瑟发抖,哪里还有半分对仙法的好奇。

  其中尤以羡仙最为凄惨,被提在帕子外边,直哭地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声哭
喊自己错了。媚仙子这才满意,把瑟瑟发抖的小丫头抱回怀里,慢悠悠地飞。

  也不知是天生体香还是如何,羡仙身上有一股醇和至极的奶香味,抱着宜人
心脾,惹得媚仙子爱不释手。

  绢帕速度一慢,战战兢兢的几女也一点点缓过神来。洇心紧紧搂着妹妹,颤
巍巍地睁开一直紧闭的眼睛往外一瞧,却未曾想只这一眼,便再也挪不开:只见
飞帕长升云间,触目所及皆为茫茫云海,煌煌天日漫洒金光,映照无边波涛翻滚,
狂岚卷起层层雪瀑,起落间每一片最微小的云羽,都比整片大齐京城更为广袤。

  从未见过如此浩瀚云景的几人目瞪口呆,心驰神荡之间,竟不知此刻是仙子
携几人腾云而起,还是梦中乘舟,浮海劈波。

  盘腿坐在帕首的媚仙子并没有回头,但那嫣红咬人唇角,却若隐若无地挂起
一丝笑意。

  洇心乞儿几人,便如此如痴如醉的观赏许久。沉默中,玉瑛忽地想起小公主
之前的疑问,已对仙子消了大半戒心的她犹豫一会儿,迟疑着开口问起:「上
……大师姐?为什么你不御剑呢?」

  听得玉瑛发问,洇心几人也好奇地看着媚仙子:她们也都是见过那些市井野
修的,无一不是执剑行走江湖,于是便以为凡是修行便都要用剑。像媚仙子这般
用女子手帕做法器的,却是第一次见,着实好奇不已。

  躲在妹妹身后的洇心忍不住好奇,也畏缩开口道:「洇心也听人提起过,八
年前当朝圣上登基大典,真的有剑仙御剑来贺,莫不是……」

  刚刚还哭喊着错了的羡仙,这才没一会儿却已经缓了过来,听着陆家姐妹的
疑惑,靠在媚仙子酥乳上直撇嘴:「什么剑仙呀,就是那些坏家伙找来演戏的—
—那个人羡仙见过呢,剑才离地二尺!摇摇晃晃,跟戏班子一样,还没羡仙跑得
快…」

  媚仙子任这丫头倚着自己傲视众女的胸脯,懒洋洋道:「奴家又不是剑修,
要飞剑做甚?…虽也能御器,但那乘剑乱飞,终究不如法器爽利舒服。」

  几女面面相觑,实在是听不懂仙子在讲何事。

  小乞儿开口问道:「仙人都会飞吗?」

  「有些会,有些不会,不过即使不会的,大多也可以像奴家这般靠法宝,或
者驾驭坐骑……方法许多,不一而足。」

  「坐骑?」羡仙忽地抬起头,「是那种仙鹤吗?羡仙也在画上见过的!」

  「见过见过,就你什么都见过。」媚仙子捏着她的小鼻子——

  「多得很呐。仙鹤,龙马,勾眼大虫,佛门那帮子光头还有骑宝狮子,孔雀
的。大多是师门长辈从北域那儿收服来给弟子代步用,也因此都是些……」

  正侃侃道来的她突然收声,抱着羡仙眉头一皱,娇躯一点点坐直——

  「……妖。」

  绢尾,冷仙子缓缓站起,美目盯着远方一片云层,漆黑如墨海翻滚。

  不似方才软白云海大气天然,这一处天界压抑非常,连空中日光都忽然黯淡,
金日摇摇欲坠,晦暗不明。

  几个女孩挤在一处不知发生何事,心中却莫名不安。

  媚仙子脸色凝重,再无半点玩笑意思,绢帕靠近,在一层白蒙蒙的神光庇佑
中,缓缓降下云层。

  云雾厚重遮眼,黑气弥漫。飞帕足足降了小半炷香还未见底,洇心几人心中
拥塞之意却愈发难受,几乎连呼气都有些发疼。终于待得云朗渐清,四女看见云
中巨物,皆倒抽一口冷气——

  只听那小乞儿捂着胸口一声惊呼:「龙!」

  只见墨海云岚深处,一条极长的「巨蛇」搅着云海翻滚游动:其脑如鳄如牛,
眼若铜铃,长似肉虫,身躯虽雪白无鳞,却遍布一道道鲜红血筋,仿佛皲裂干皮。
身上突兀长出四条长足,极粗极壮,末端四爪锋利如勾。观之丑恶狰狞,邪性漫
溢。

  洇心几人只看了一眼,便觉头晕目眩,恶心欲吐,赶忙捂着眼睛不敢再看。

  媚仙子皱眉:「不是龙,是蛟——但快化龙了,神胎大圆满……」

  她心中微沉:大齐绝没有如此境界的妖蛟才对,更何况邪气如此浓重,外观
如此古怪!普通神胎妖物,可绝无道理能污浊如此一大片疆域。

  若此妖物真是要化邪龙为祸人间,必为惊天国难。

  冷仙子眯着眼,双目微光如电。

  媚仙子哼了一声,低声传音道:「师尊有令,急切时可解了你的修为,打架
还是得你们剑修上……」

  冷月儿瞥了她一眼,美目微有笑意。

  「……你笑什么!我是要看孩子!」

  媚仙子红着脸,拍着羡仙小屁股把她赶到后面:「去去去,和师妹们呆一边
去,你大师姐二师姐要做正事。都转过身去,不许看!」

  四女虽心中奇怪,也感大事不妙,乖巧转过身去——

  绢帕前头,媚仙子自己却不站起,娇颜红透,在原地跪好。

  冷月儿扭着硕臀,缓步上前,也是粉面含春,面纱下抿着樱唇,两只玉掌轻
轻覆在小腹,把那薄薄的白纱紧紧熨贴在自己一片平坦的小肚子上。手掌平摊微
分,食指拇指相连,交成一个小小心型。

  如此可爱模样,却偏是露在女子如此敏感处,仿佛这冷冷的仙子在故意对着
他人,突出诱惑那薄薄软软的肚皮下最宝贵的神圣禁处……

  媚仙子因为跪姿,俏脸正对着冷月儿脐下二寸,模样不可避免地让她想到那
女子口舌侍奉之姿。闭上眼忍住羞惭,微微撅起一双勾人红唇,在那心型中央素
白的衣衫上,轻轻一吻——

  「嘤……」

  冷月儿突然一抖,一声低咛自面纱下中滴出,媚的连媚仙子都是浑身一颤,
一瞬大赧——

  「你喊什么!你……那物什怎么都顶到此处了!」

  隔着冷月儿肚皮软肉,媚仙子樱唇忽地亲到一个硬硬事物,心下又惊又羞,
急切低声问道。

  被人贴着那一最敏感处说话,肚皮儿下的花宫被师姐两片软乎乎的唇肉磨蹭,
又受着热热香风吹拂,冷月儿胯下又是一阵透湿,羞得连耳根都红透。

  她一双水眸简直要难受地滴下泪来,却又不敢缩腰躲开,长睫扑闪不停,美
目半是淫媚半是责怪地狠狠盯着自己这师姐,言下之意:若非你昨日肆意玩弄,
又怎会戳到如此地方!

  媚仙子紧紧闭上双眼:这也太深了……怕不是连那花宫都被顶穿!这骚蹄子
的贱穴儿,竟也真吃的下去!

  她收拢麻软双腿,深吸一气稳住心神,不去想那腔肉花宫该是怎样一番被狠
狠碾开的淫媚模样,朱唇对着冷月儿小腹,轻轻吟诵师尊亲授解咒诗篇……

  嘎嘣——

  闭着眼坐在绢帕后的四人正心下奇怪二仙在做何事,忽听一声脆响仿佛瓷瓶
开片,随后浑身猛地一紧!仿佛利剑贴心穿刺,一刹那的锋锐擦过众人,狂风尖
啸,芒刺在背,几人一阵鸡皮疙瘩几乎要尖叫出声,那气机却立刻收敛。

  四女忍住惧意,汗流浃背,战战兢兢回头看去——

  只见绢帕前头,媚仙子仍跪坐原地,冷仙子却独立一侧,面上潮红消失,娇
躯笔挺,捧着一竿拂尘,仍是那身青楼女子般的单薄衣装,却让人再也生不起半
分亵渎之心。

  一双美目冷锋,紧紧盯着翻滚妖蛟,如冰锥冷漠至极。

  四人只是看了一眼那水目眼瞳,便觉眼睛刺痛,再不敢窥探。

  媚仙子怒哼,抱着羡仙不想理她,又一下想起一事,问道:「这儿可没剑,
你能行吗?」

  那白衣仙子却已经一摆拂尘,一只玉足踏空,直直跌入云层。

  离开仙法庇护,她满身白衣猎猎而响:

  有此即可。

  冷仙子并未开口,仙音无痕,直接在心头响起,清细如寒冰流淌,冷的几个
女孩儿心神为之一空,再想细听,那若有若无的妙音却已如仙风飘散。

  古时西蜀多剑侠仙门,有歌高云:剑术已成君把去,有蛟龙处斩蛟龙——

  冷月儿不走江湖已有百年,但幼时同道友登高,听她兴奋吟诵此诗,却时刻
记在心头,从未忘怀。

  四个女孩儿都伸头去看,就算是那乞儿都双目亮亮,尤其是小公主,用力挣
开媚仙子怀抱,趴在法器上奶声奶气地哦哦大叫:「剑仙!剑仙!」

  媚仙子恼怒地撇过头去:她连剑都没有,哪来的什么臭剑仙!一解了法力就
绷起一张臭脸,骨子里不还是当初闯荡江湖的那股子显摆气!

  但看着眼睛都要冒出星星的羡仙,她心里又不禁有些嫉妒。

  媚仙子气苦:天修,当真不如剑修不成?

  ……

  ……

  天江府上空,邪蛟丑奴摇摆长躯,一双无瞳白眼盯着下方如蚁人群,心中狂
喜不自胜。

  它本是南疆蛮国无尽大山之中,万千蛟蛇妖属之一,却天生一副无鳞肉躯,
遍布血丝,如此怪相令其氏族大为惶恐,要将它就地格杀。万幸被其生母以命救
脱,仓皇遁入山林,自行入道。

  蛟蛇之属并非一定要杀生成道,也可走正途,修行结善缘,福泽山川大地,
修成正果,那便是仙兽,山川正神。但是那样太慢太累,还要被人族天庭录案掣
肘。诸多妖修便选了杀生道,夺万灵气血洗礼道基,于是便成了妖邪,为祸人间。

  丑奴虽面目狞恶,却是蛟属中难得一见的天才。更兼其天生嗜杀嗜虐,南疆
混乱,仙门极少,正是他最好的修炼处。仅仅修行三百余年,这孽畜便修入神胎,
堪称惊世骇俗!

  在屠尽家乡蛟属为母报仇后,它一跃而入神胎大圆满,南疆一小片千里地界
早已被它屠的血流成河,再杀下去势必要被仙家所感,但修行瓶颈怎么也不可突
破。它又不愿做那山灵河神,把自己锁在一地万年方可成道,那等行为在它看来,
与家禽何异!

  于是顺着江河潜游北上,入中原寻破境契机。作为即将入蕴道境化龙的杀生
道大妖,它要吞吃的生灵不计其数,一路上无数人间城国在它眼里皆是美味,却
未曾想居然皆有仙家庇佑。

  他这种修为已经极高,却又未化祖体的妖修,在人族天下最是要小心翼翼。
普通小仙门他一挥尾便可覆灭一串,打得山崩地裂,但只要未至道蕴境,在那些
大修眼中,他便是一株显眼无比的血气大药,必须隐藏气机行事,反而不如其他
妖修自在。

  小心躲避辗转,终于到了此地大齐,不仅灵气充裕人口众多,而且居然没有
一座仙门守护,别说那最叫蛟蛇类恐惧的大宗长老剑修,竟连那些最普通的野修
都没有多少境界足够的。

  这简直是上天赐予它的成道地。化尽这一方大州百万生灵精血,必可让他破
境化龙,到时再一路吞吃殆尽此地国度,夺了凡人君王龙运,再遁回南疆潜藏千
年,以他天资,甚至破入道蕴巅峰,也并非不可指日可待!

  念及此处,丑奴便扯着极狰狞的鱼嘴,高兴地一条长躯蛆虫般痉挛摆动,无
声大笑。

  地上县城村庄,一些早就吓破了胆的愚昧村夫见空中丑奴赤光大炽,竟山呼
跪倒,齐拜真龙。

  有识之士与诸县县令,或则全力疏散百姓,或则自携了细软飞逃出城:大难
临头矣!

  丑奴看着众生愚相,张着猩红口裂无声狞笑。

  再也忍不得腹中饥火熊熊,它蚓躯古怪扭转,法力流淌之间周身血光冲天,
只听天地之间一声沉闷怪响,天江府七县之中,伴着无数母亲的惊呼,近万孩童
哭喊着,在一股巨力中脱离父母怀抱,被缓缓接引上天。

  童男童女,香甜可口,最是肉嫩多汁。

  丑奴口中腥唾四溢:这是第一餐。

  上万孩童挤作一团肉,扯着幼嫩的嗓子,哭喊着母亲名字。许多百姓这才缓
过神来,立刻知道邪蛟非但不是山水神祇,反要吃人!失了孩子的父母状若癫狂,
伸着手凄声嘶喊着孩子名字,嚎哭惨叫震响整片天江府!

  ……

  「他娘的,」知府张之进扯着哑透了的嗓子怒斥,「怎么就他妈找到这么点
人!」

  他已经脱了一身子四品云雁袍,换上早不知在库中放灰多久的游击将军铁甲,
满是死茧子的老手握着一张大弓,指着校尉和他身后十三名亲兵放声怒骂。

  「府尊!流民混乱!天江卫还能调来的,只有这些人了!」

  「夫君!」鬓发散乱的府尊夫人奋力挣开两个丫鬟,从马车上跳下,跌跌撞
撞奔来,扯着张之进袖子在哭的梨花带雨,「夫君!你一人留在府城还有何用!
快跑吧!留的青山——」

  「留你妈个屁!给老子滚!」

  张之进一掌把多年疼惜的娘子推到马车上,再也不敢看她一眼,对着仅存的
十几名武夫一声怒吼:「都给老子上城头!」

  城头上,早有仅剩的几个民夫战战兢兢架好城防床弩,双股战战不知所措。

  张之进大奔而上,瞪他们一眼:「逃命去啊!还他娘呆着等死吗!」

  民夫四窜而逃。

  「架弩!」再无牵心之人,张之进自己当先抢上一张弩架,放上儿臂粗长的
铁头穿云箭,旁边两个亲兵满脸油汗,木架嘎嘣脆响,拼命踩着机括拉满弓弦。

  张之进大睁虎目,满天漆黑无星,本最难看清,但那妖物好似炫耀找死一般,
一边接引孩童肉团飞天,一边把一条虫躯血光弥散,蠕动浮游成环,好似一圈红
日挂在天边——

  「他娘的,」张之进大笑,「下了边防二十年,死了还要摸弩打靶!」

  「府尊!都备好了!」驾着另一张床子弩的校尉一声大吼,声音颤抖。

  张之进定睛瞄好那一只铜铃眼球,一眼望清妖物躯纹,腹中滚动,忍住呕吐,
自胸腔中炸一声怒号:

  「放箭!」

  脚踏一松,五张机括齐一声巨响,五只巨箭尖啸着破空飞射,直奔妖蛟而去
——

  然后便在几人绝望的目光中,在妖蛟那看似脆弱的皮囊上砸地粉碎!

  妖蛟毫发无伤,轻轻一摆身子,牛头摇摆,死白铜眼痉挛呼转,一眼盯上城
头几人。

  便见那牛首望着张之进,一眼之下,便叫他几乎肝胆欲碎,猛地吐出一口心
头血。

  「格格!格格!——」

  在满城人眼下,怪蛟巨嘴如人一般慢慢扭曲,竟如婴孩一般,大声嚎哭!

  那猩红巨嘴随着如戾笑般的嚎哭微张,满腔血沫口涎淌溢。妖蛟怪哭着,猛
地一低头,一口血唾吐下!

  腥臭扑面而来,一瞬泼洒将至,仅力道便打的整个城头崩毁!知府几人甚至
来不及下弩,几个武卒被血水溅到之处,血肉溶骨,却偏偏不死,倒在地上眼睁
睁看着身体慢慢融化成脓水,扭动残躯凄声惨嚎。

  知府胸口不慎被碎石擦到,砸地跌下城头,摔得筋断骨折,胸口塌陷一大块,
口鼻吐血不止。

  灰头土脸的校尉右手不见踪影,跌撞着奔来,忍着一手残肢剧痛,哀嚎着拼
命要将他挖出。张之进倒在碎石堆里,满是血雾的双眼全力睁大,看见夫人马车
倾翻在城门口,两匹拉车盲马在人群间受惊嘶鸣,唯独不见爱妻踪影。

  他哇地吐出一口乌血,心痛如绞。

  妖蛟见此惨状,嘲讽般厮声大笑,长躯狂喜中如蚯蚓扭曲伸缩,接引无数哭
闹孩童上天,血光猛涨。

  校尉嚎哭,百姓哭喊,妖龙邪舞……在张之进脑海中模糊成一团,胸口的血
洞痛楚好像都慢慢减缩,他眼前发黑,昏昏沉沉,便要睡去……

  「可莫要死了。」

  心中一道脆音突响,张之进灵台一明,他虎目大睁,猛地抬头——

  ……

  就在丑奴意气最为张狂之时,原本邪气滥涌的天穹之上,气氛突然一滞。

  猖狂至极的妖蛟猛地一震,妖躯即刻缩拢盘起,只露出牛头四足,惊疑不定
地看着那满天乌云翻滚——

  妖物生近天理,它自骨髓中本能感到诡异将至!

  在它牛眼四顾之下,在无数平民绝望的目光之中,却见那漫天乌云忽地破开
一角,朝日天光朗朗而落。一道白衣身影在黑云映衬中,沐浴金光,如流星坠下。

  冷月儿破云而出,雪白衣袖随狂风嚯嚯鼓荡,在日光中闪闪发亮。她一双美
目冷冷地盯着惶惑不安的丑奴,几若看着一条死物。

  十数万百姓,齐齐抬头相望,屏住呼吸。

  「上仙!」

  一声嘶哑高呼,只见地上当涂县,方才还与众百姓齐拜蛟龙的一个老妇跪地,
砰砰地磕头,直把自己撞的头破血流,凄声高喊,向那一道白影祈求。

  「求求您救我孙儿一命吧!上仙!求求您啊!——」

  隔得实在太过遥远,她根本没能看清仙子面貌。但那唯一一道日光之下的身
姿,已经足以让许多百姓含泪跪下,尤其是许多失去孩子的母亲,更是死命叩首,
泣求仙子救她们孩儿一命。

  高空,把自己盘城一团肉球的丑奴猛地一惊:它妖法覆盖天穹,这天上,哪
里能来的人?

  神念探出,小心探视许久,发现没有法力波动,顿时安心许多:这美人看着
古怪,身上法力却近乎于无,更是连柄剑都没有。怕是撑着她自己不掉下去都是
全力了吧?

  怕是哪里来的野修,妄图除魔卫道。亏它居然还如此小心,真是可笑!

  失了戒心,丑奴再一细看来人样貌,顿时彻底震惊于其绝代风华:莫说那迷
死人的长腿玉足,款款纤腰,两只水滴般的硕乳,只提那一条面纱上,露出的一
双冰冷美目,便足叫它这妖属心驰神荡!

  即使这一对妙眸顾盼间杀机四溢,丑奴仍是淫心大动:这是天上掉下,送予
它庆祝成道的美人儿?

  蛟龙之属,生性最淫。它胯下一条锥子般的肉根已经涨起,恶臭弥散。

  婴儿肉,弱女身,是丑奴生性两大最爱,后者之爽快还要犹胜吃食。只可惜
它身躯粗如水缸,长可百丈,这白衣女子在它面前似蝼蚁般渺小,却不知能当得
起它几回抽插?

  都说人族仙子肉穴最是耐玩,紧致多汁,又什么粗物都可容下,可莫要被它
一插便死于非命才好——

  丑奴长舌一舔鱼唇,在地上数万父母凄声厮哭中,大笑着放开仙法,扔下人
团,也不管他们是不是会被摔死,上去要先抓住这女子,行一番淫事再说。

  乌云深海中一道微光闪过,嚎哭的数千孩童好像被一只大手轻轻托住,缓缓
落下。

  见妖物竟敢自己凑来,冷月儿眯着眼,一甩手将拂尘远远丢出定在空中,然
后赤着一双雪白手掌,找死般迎上。

  丑奴大喜过望,一张血红大嘴张裂,满是血沫的长舌迎着女子一卷:先将这
女子吞进肚里,再好生调教,必可收为禁脔!

  眼看着猩红大嘴咬来,其中长舌沾着无数血沫粘液,一条咽腔腥臭扑鼻,可
想而知若是落入其中,会是何等凄惨下场。

  冷月儿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莲部轻移往左一退,双手却是前伸,十根芊
指空空一抓——

  一鼓巨力自虚空打来,丑奴原本如蟒蛇大张的巨嘴,被硬生生死死合拢!

  只听砰地一声牙酸巨响,丑奴颌骨险些就此折断!彻骨疼痛之下,丑奴尚未
来得及惨叫,下意识地将蛟身回旋一摆,两只极长的龙爪如笼探出,要把这媚人
身子狠狠的攥在手里!

  冷月儿却只一扭腰身,便像一弯风中绸布轻飘飘地躲过。右手两指微曲,再
啪地一弹,丑奴身侧血筋最密处轰然爆碎,炸断一条长臂,鲜血淋漓,恒洒长空。

  「嘎啊!——嘎啊!——」

  这一撞之下,丑奴竟吃了大亏,惊呼狂叫不止,盛怒之下,心中却是悚然:
这女子肉身修为,绝不在它之下!

  须知蛟龙之属,即使在妖族之中,也以肉身坚固不可摧而闻名,而一介人族
弱雌,何能与它相提并论。

  女子肉体虽是它最爱,但绝没有一条性命宝贵。

  丑奴再也不敢托大,激起一身凶性法力,怒吼中,将长尾如鞭猛地一抽,带
着破耳的破空戾响,誓要将这娇嫩美人活生生抽成一滩肉泥!

  丑奴没有妖法相修,这一甩尾最为简单粗暴,将所有法力外透,再以最为坚
硬的蛟龙之躯相撞,过去三百年无往而不利,没有一个敌手可以当得住如此一击!
其力道之大,足可抽的云爆山碎,宛如天崩地裂!

  但那女子见得一条长尾扑面而来,非但不觉半点惊慌失措,反而如见了血的
母虎,嘲讽一笑,管也不管抽来的长尾,将一条足足有大半个成年男子长的玉腿
高高抬起,直过头顶,然后脚跟对着蛟龙七寸,猛地砸下!

  分明如此清美,出招却是如此暴戾,分明是要以伤换伤,将这妖蛟活生生劈
断!

  狂风中,冷月儿如一只白凤扶摇,长裙挥动,一刹那间,一抹微微闪亮的淡
粉肉光闪过,倏忽而逝。

  丑奴铜眼大睁:它并没有看清什么,但随着那长裙在狂风中掀起,那皎白丰
满的大腿一点点显露,一瞬间的直觉猜测,它妖神兴奋到颤抖!竟连躲避也忘了,
抬着牛首,贪婪地看着仙子长裙荡起——

  冷月儿意识到自己过了头,一声极怒哼声。在腿心秘密行将暴露之时,娇躯
极其别扭地一弯,遮住胯间花园,腰肢仿佛折断般,险之又险地躲过鞭尾。那长
腿力道却分毫不减,玉足如凿山白锥,猛地在这蛟龙恶首眉心狠狠一砸!——

  一阵开天巨力传来,只听「咔哒」一声脆响:丑奴全身最坚硬的眉心骨,应
声皲裂!

  「啊——!啊——!」

  丑奴凄厉惨叫,痛彻骨髓之下,整条蛟躯被踢地像一条上了岸的白鱼,在空
中狂乱翻滚,搅碎大片大片乌云。那婴儿般的嘶哭再次响彻天际,这次却饱含濒
死惧意。方才的短暂交手不过数息,却让不可一世的妖蛟,发自内心的恐惧。

  自始至终,那女子甚至连一柄剑都没有动用,只是一握,一弹,一踢,甚至
连那一头云鬓,都未曾散乱半分。

  丑奴肝胆欲裂:一脚踏碎天灵骨,这是何等惊世修为!

  逃?逃不掉!直到此刻它才明白,此女子那柄拂尘到底是何用:那三千白丝
流转之间,竟引得天地被锁,此方咫尺,他已无路可逃!

  面对此等柔弱女子,它却此生第一次生出惧意。仿佛她才是那择人而噬的巨
兽,它这妖蛟反而成了那无力待宰猎物!

  这是哪户门派的长老?还是哪座圣地的绝世传人?

  丑奴疯狂哀嚎,胡乱扭摆:它不要死!它不能死!绝对不能!

  ……

  ……

  「拓跋小儿,你那肉虫子,好像要被这女娃活活踢死了啊?嗯?」

  远在天江府往南,万里之外的横断峰顶,一道神念飞速收回,其主人坐在大
殿阶下,对着棋盘对面的一人讥笑不止。

  一语双关,讽刺羞辱,却是无人答话。

  「拓跋狩,」又一道苍老声音响起,「你养的这孽畜便只有如此了吗?」

  「报大尊,」那被称为拓跋狩的人拱手,「小儿还有一子未出。」

  「那便用上。」

  那老者闭上眼,神念再次弥散而出:「莫要再让我等失望。」

  「是。」

  阶下,拓跋狩恭敬行礼。俯首皱眉,紧紧凝视尚只有寥寥数子的棋盘,提起
上尊赐下的最后一颗白棋,缓缓落下——

  嗒。

  天江府上,正盘腿悠闲而坐的媚仙子一声轻咦,猛地站起,俏脸惊疑不定:
方才一刹那间天地突变!她与云下冷月儿的所有交感,全部被一道气机斩的干干
净净!

  她到底是成名已久的天修,短暂错愕后,一声冷笑:如此雕虫小技也敢班门
弄斧?

  闭着眼睛,她双手交错结印:既然送上大礼,那便别怪我吃掉了……

  ……

  不能死!我不能死!我怎么能死!

  百里墨云凌乱,受了重伤的丑奴翻滚间搅碎浮云,妖血将天际染出大朵绛红
云花。

  它厮声怒吼,一阵阵夜枭啼鸣般的刺耳震彻。

  另一边,冷月儿已抱回拂尘,一身皎白素衣闪烁辉光,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丑
物垂死挣扎。右手五根纤指慢慢合拢,并作掌刀,周身杀意如水,缓缓流淌结凝
——

  丑奴瞪出的铜眼瞥见那最人畜无害的小手,惊恐到极点,一摆尾,不知道第
几次想飞遁出逃,冷月儿却只把拂尘一抖,一条条道则流下,鸟笼般把它死死摁
在这方圆百里。

  「格嘎!格嘎!——」

  丑奴惨叫,甚至以蛟族母语哀求饶它一命,却全然无用——冷月儿纤细手掌
抬起,只待落下,便是它之死期!

  「嘎啊!嘎啊!——」

  极强的恐惧与求生欲望之下,丑奴原本雪白的身体滚烫,如烙铁泛起片片红
光。

  就连它自己都没有发现,那原本游离天地之间,无数修行人求而不得的丝丝
缕缕大道法则,正如入土泥鳅般,一条条死死咬住它周身血筋,不知不觉间,缓
缓钻入它惨白蛟躯。

  丑奴被踢的半碎的灵台,忽现一点空明——

  下一刻,那数十年不动分毫的神胎瓶颈,突然一松!

  丑奴牛眼瞪出,张嘴吐出一口乌血,仰天龙吟!

  半空之中,正要一击结果这妖畜的冷月儿猛地一顿,足尖一点,一瞬横移百
里!

  她刚刚抽身不过一刹那,只听半空轰地一声炸雷,一道水缸粗的刺眼雷柱自
乌云深处轰鸣而下!

  大地上,不知多少百姓被这一声巨雷震响轰地惨叫不止,双耳一下失聪,鲜
血流溢。

  那厚重阴暗的云层好像急病胸膛,一道道雷霆电网割裂天穹,将妖蛟彻底淹
没!无穷天火如煅炉重锤,狠狠劈在妖蛟全身,每一次击落,都要炸起一片浓血
碎肉,不过短短数息,便将整条雪白蛟躯劈成一条烂肉!

  那白衣仙子立在雷海边缘,静静地听着妖蛟惨叫:那之中的狂喜,远远多过
一切痛楚。

  天劫。

  雷海之中已经不成样子的丑奴狂啸不止,忍着全身剧痛,气息却是愈发恐怖,
妖神更是此生从未有过的清灵——

  天劫!但凡妖属,晋升大境界必定要度天劫!这非但不是灭顶之灾,反而是
苍天大道对修行生灵的洗礼认可:雷劫劈碎旧皮囊,在天火之中塑造全新肉身,
神识经道法洗刷,脱胎换骨,再登此生绝巅!

  丑奴欣喜如狂:天劫之中,雷池死地,哪怕你是天尊老祖,此时也不得擅闯!
如此绝境,竟当真给它搏出一线生机!

  它仰天长啸,双目带着刻骨的仇恨,死死地盯着天劫外,一脸沉静淡雅的冷
月儿:

  亏我丑奴命不该绝!待我成真龙之时,便要叫你明白,何为生不如死!

  ……

  地上,人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初时分明仙子占了上风,此刻却一动不动。
另一边,只见天雷暴涌淹没妖物,分明是老天爷要收了这妖邪之姿。只是众人刚
要叫好,却只感到蛟龙气息大盛,邪气一层高过一层。

  万民众生,无一不惴惴不安。官民走卒,皆齐齐跪倒,默诵宝经,为上仙祈
福……

  乌云之上,那雷劫几乎就在飞帕下十几丈远发起,细密雷光时不时冲天而过,
噼啪作响慑人至极。

  洇心羡仙等人抱作一团瑟瑟发抖。洇心更是满心慌张,平日里最怯懦的她,
却第一个颤巍巍地开口问道:「大师姐,冷师姐她……她打得过那蛟龙吗?」

  「她?」

  媚仙子头也不回,一边操纵人偶般舞动十指,一边不屑道:「若是连条龙都
打不过,她也不用回来了。」

  仿佛是对媚仙子言语中不屑的挑衅,她话音刚落,便听长空之中,一声悠扬
龙吟!

  漫天雷劫已然消散,最后一缕电光不甘的游离。空气中弥漫着雷击过后的呛
鼻热味,与一股浓烈的腥臭。漫天乌云非但没有在浩大的天劫之中消散,反而愈
发厚重,遮掩天地万里,黯淡无光。

  在这铁幕之下,那恶蛟原先所在的位置,一条雪白龙形自乌云中忽闪探动,
缓缓游动。

  丑奴庞大的身躯增大了十倍不止,原先如蛆如蚓,此刻浑身锦鳞裹覆,玉甲
森然,鹿角狰狞,浓密狮鬃无风自舞,一颗龙首探下,那虎眼神光烨烨。

  晋升道蕴,得见真龙。

  脱胎换骨矣。

  「……多谢小娘子成全。」

  尚不熟悉新躯的声音嘶哑,丑奴房屋般巨大的龙首探下,竟口出人语。原本
应当神圣的龙首,却死死地盯着狂风中,冷月儿曼妙到了极点的曲线,尤其在那
肥臀胸乳,连连徘徊。

  冷月儿垂着眼睛,面不改色。

  外表再如何变化,其内里,仍旧是淫蛟本性,令人生厌。

  丑奴也不管她如何作想。害怕?绝望?它淫笑一声:「且恕丑奴邀小娘子
……与本尊共度成道极乐!」

  话音未落,千里龙身已猛地一动,速度比先前快了不知多少倍,在破空的嘶
鸣声中,直扑冷月儿。

  那厢,冷月儿却连眼睛都懒得抬,仿佛已经等了许久一般,无聊地将一直并
拢作刀的素手抬起——

  一横,一切。

  云破天开,金光喷薄。

  前扑的丑奴突然感到脖子一凉,身子骤然一轻。

  错愕回眼,它看见汹涌滚落的日光下,自己的身子在自己身后几十丈远,自
脖颈处齐根断开,龙鬃飞舞,猩红龙血狂喷满天!

  在那龙血绽开的猩红血花之中,一条雪白的龙筋沾着血丝,被慢慢抽出。

  它惊惧到无以复加,想张口嘶吼解体自殉,冷仙子小手一探,硕大狰狞的龙
首滴溜溜一转,化作巴掌大小,悬于她雪白的手心之上。

  无神的龙目睁着,神念仍旧不敢置信。

  「……为什……」

  冷月儿一握拳。

  一阵浆汁溅洒之声,半空,蛟龙头颅轰然碎裂,污血飞速消散。

  冷月儿再松掌,已是干干净净。

  堂堂道蕴妖主,真龙元神,彻底灰飞湮灭。

  极远处,拓跋狩哇地一张嘴,一大口鲜血猛地吐出!

  天江府上,冷月儿法力将一条血淋淋的龙筋完整抽出,左手抓起拂尘,三千
银丝一扫,那如山脉般巨大的无首龙身仿佛遭到千柄利剑飞速削割,从颈到尾,
龙鳞龙肉龙骨龙羽,皆化作一大片血色乌云。

  待的这片被削尽戾气的龙血化作雨降下,又可福泽一片大地。

  云端,趁着乌云消散见到此幕的洇心玉瑛,羡仙乞儿,大张着四张小嘴,崇
拜至极。

  地下,无数百姓早已跪倒,乌泱泱一大片,齐诵仙子名号!

  ……

  ……

  「你的孽畜已死,若是天机再泄,你自知下场。」

  横断峰密宫,苍老声音响彻,其中冰冷怒意,丝毫不掩。

  那原先还敢嘲讽的谋士早已五体伏地,瑟瑟发抖。

  拓拔狩仍是坐着,苦涩地看着沾满鲜血的棋盘,艰难吐声:「谨奉大尊之命
……」

  ……

  「仙子高福!……」「仙子永康!……」

  天江府,正午日光遍洒,正片大地金光闪烁,不知多少民众朝天呼拜,热泪
盈眶。

  面对数万百姓祈福,冷月儿却不理不睬。

  抬起头,她仰望天穹,盯着那一角几乎看不到的阴影。

  看那百姓见不到的,另一场战斗。

  「……妖物死透,居然还敢与我夺天机?」

  仙帕上,媚仙子喃喃自语。

  自天机被遮开始,她便不停地与幕后那一人撕抢争夺这一地道则。若非如此,
那妖蛟晋入道蕴化龙,绝非如此简单!若真叫他成事,哪怕冷月儿拼着被天劫伤
透将妖蛟斩杀,此地万民,恐怕也要死个通透!

  但此刻妖蛟已死,你连厌胜邪物都已失去,竟还敢与我缠斗,找死不成?

  媚仙子十指轮番扣住那逸散天道,猛地一弹!

  嘣啪!

  遥远山巅,一连串琴弦绷断脆响,本就是强撑的拓跋狩一声悲吼,口鼻流血,
砰地倒地,不省人事。

  他面前的棋盘上,一颗黑棋悄然落下,早先落下的那颗白子却被无形玉手提
起,咔哒一声,碎成齑粉。

  满座无言。

  ……

  ……

  手帕上,媚仙子长舒一口气,这才睁眼看着手中满满的天地道则,满是欢欣:
这一大串法则记录妖蛟成道之时,天地大道走势,不论对哪个境界的修行之人,
都是破镜之时最好的绝顶秘宝!还有那龙筋,不管是炼丹还是锻器,都是一等一
的好物。

  对着冷月儿一道神念传过,她哼着不知哪里的小曲,心情大好。

  云下,冷月儿抬头,便要飞上云端——

  「上仙……」

  冷月儿一愣,低头看去,只见一个胸腔凹陷的中年官员,正在一个断臂兵卒
和一个灰头土脸的妇人搀扶下,颤巍巍地登上残破城头,对着她嘶哑呼唤。

  「……末下……天江太守张之进,涕谢上仙劳救我等万民……」

  冷月儿四望,只见城内城外,不知多少人跪地,眼巴巴的看着她。

  一些母亲抱着孩童哭泣:虽然丑奴并未来得及吃掉他们,但那法力裹挟升空,
仍压的不少脆弱孩童筋断骨折。城门口,十三个兵卒仍未死去,但身体已经腐蚀
的几乎看不出样子,连惨叫都发不出,只是呆在那血沫中等死。一帮农民或正拿
麻绳小心地拖拽他们出来,或搬开废墟碎石,对被压的半死的亲人大哭不止。

  仙妖对杀,即使影响再小,对百姓而言,也已是灭顶天灾。

  冷月儿低下眼,再看那虚弱的太守,正在搀扶下,拼尽力气下跪,想磕头致
恩。

  她默默无言,抬头看天。

  云上,媚仙子幽幽叹息。

  悄然放手,她满手攥地紧紧的法则落下,飞快流入那条雪白龙筋,烧的筋丝
融化,化作天边一抔喷香玉液。

  「奴家的造化哟……」

  媚仙子糟心透了般一摆手,一大片琼浆化作一金雨,遍撒天江。

  张之进不过沾染一滴,那被砸扁的胸腔便鼓起,一颗心脏通通直跳,身体只
怕比以前还要强劲许多!在他身边,校尉断臂飞快生长,城头上,十三个几乎融
了一半的武卒更是几乎起死回生!

  整片天江,娘亲怀里眼看要不活了的孩童,被碎石压得筋断骨折的贫民,在
无数人的目光下,如遭神迹,伤势尽无。

  张之进四望府野,慢慢抬眼,看着空中模模糊糊的仙子。

  「谢仙子隆恩!」

  砰地一身巨响,他猛地跪下不起,涕泗横流,厮声向冷月儿道谢。

  乌云被搅碎,金光流泻,洒落仙子衣衫。

  那长袖裙摆,在暖暖的日光下却泛起片片冷白,清美如月辉,使人醉生梦死。

  数万民众随着知府跪下,泣涕流泪,发自心底感谢拜服。

  冷月儿也不躲避,抱着拂尘,垂眸看着一众凡人。

  狂风吹袭,她轻轻拢过鬓角一缕发丝。

  无数抬眼偷瞧的年轻男子甚至女子,心中咚的一跳。仙子脚边那校尉,更是
如遭雷劈。

  赶紧低下头,他们再也不敢偷看,生怕心中升起哪怕一丝亵渎。

  谁道皓月,不可与日争辉?

  ……

  香帕上,媚仙子挺着腰,看见冷月儿立在地上,居然「恬不知耻」地受万民
感谢,心中顿时大怒!

  分明老娘我损失最大!如此辛苦一番,怎么风头全给你赚去!

  她不停地呼唤这师妹快快上来,启程回山,冷月儿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只是
在下面「搔首弄姿」!

  媚仙子两只肥奶儿在膝上压扁,越想越气,肺都要气炸!

  两手飞快翻飞,十根粉色细丝自指尖飞快垂下——

  你爱出风头?

  好哇!你姐姐我就撩你心绪情丝,让你出尽风头!

  ……

  「……小民原为边境一卒,久闻仙子名号,心中诚敬如山,却不知……」

  这厢,被张之进一腔子走调的「泣涕感言」烦的不行的冷月儿依着礼节听了
半晌,这人从他出生讲到行伍,居然还没有半点要结束的意思!

  冷月儿一摆袖,正要不管他升云,却好似在空中跌了个趔趄,突然一抖——
她一尘不染的白裙上,突然溅出一大片半透明的湿点。

  冷月儿立时顿在半空,小手猛地捂住面纱,姿势不上不下,旖旎尴尬至极。

  百姓不知仙子窘态,仍是跪地,恭敬相拜。那太守更是泣涕不止,一串串真
情实意的感谢致辞,连珠炮似的大声喊个不停。

  她俏脸羞红:怎么回事?

  就在她方才要升空离去之时,下身却突然一阵入骨麻痒,酥地她险些雌啼唤
出声来,更是一股极强的泄汁冲动,死命用修为压住,方没有当众露出丑态。

  她一时间忘了自己身上除了长裙空无一物。若是此刻动情使得一旦仙法难以
维系,一身长裙被狂风掀动飘荡,自己那长腿肥臀,当着数十万百姓的面,可会
随时露了个干干净净!只是想一想那番羞死人地场景,一瞬的刺激叫她居然差点
当场泄在这城头之上。

  怎么回事?我怎么连想一想都……!

  冷月儿抿着嘴唇,强忍住喉咙里的娇哼,玉腿轻轻别住不停的颤抖,压制那
腿心的物什儿不掉出来……

  只见这方才还大开大合,凌厉绞杀蛟龙的仙子,此刻素手按着酥乳遮阴,低
头颤抖不停,裙下更是随着水声鼓荡淅淅沥沥地洒个不停。

  这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啊……

  冷月儿咬着嘴唇,极少见的愤恨自己的身子,怎么如此不争气。但强烈的背
德感刺激之下,被调教得敏感至极的肥软娇躯,居然又噗喷出一小股淫汁,在白
裙上再晕起一长条湿痕。

  若是她……若是她在这里没有忍住,以她现在这淫贱至极的身子,当真掉下
那物什来,定是要当场把那一腔水儿泻地一干二净!到时莫说什么斩龙剑仙了,
此地数万人,一旦流传出去……

  一想到此处,那淫穴儿不停地颤抖。

  淫穴颤抖带动身躯哆嗦,更带动两颗肥软的奶子不停抖动,丰满的乳肉泛起
波涛,乳尖在面纱擦过,瘙痒至极的快感惹得两颗乳头怒胀,好像要顶破白衣一
般高高膨胀勃起,在饱满水滴状的两座玉峰尖尖上,隆起两颗诱人至极的的高高
凸点。

  铃音狂颤。

  每一刻的迟疑,都再死死研磨她脑中那一丝理性。

  不行,要走,要马上走,再不走,我定会……

  冷月儿贝齿咬唇,凌空踏出一步——

  腹中一处轻轻一荡。

  冷月儿立刻停下,双眼半睁,一声极低的颤啼压抑不住泄出——她赶忙弯腰,
竟如幼童憋尿似的,肥臀撅起,两只手掌死死捂着腿心。

  在那小腹,脐下两寸处,自十根纤纤玉指缝隙之间,一片旖旎至极的粉色光
华,奋力透衣而出——

  高高云层,香帕上,媚仙子盘腿闭眼,一声嗤笑:「还想忍住?」

  她双手翻花,似此前解印时一般,结出一个淫靡心形,看其形状竟恰似少女
子宫。十条细不可见的丝线从指尖挂下,深入已经慢慢透白的柔和云层,不知连
着下方何物。

  两手缓缓合龙,将那子宫形状一点点挤压,收缩……

  媚仙子闭着眼,拇指食指伸长靠拢,将心型贴着自己玫瑰花唇,檀口撅起,
轻轻呼一口香风:

  「破。」

  泊地一身,好似泡泡破裂,冷月儿腿心,一道湿漉漉肉蛤微张——

  云下,冷月儿双目忽的大睁,那极美的瞳孔极速一缩!

  只听噗呲一声轻响,那色情至极的肥臀不住地颤抖,下身淫水竟如雨一般,
淅淅沥沥洒下——

  随着下身泄汁,冷月儿胸口飞快起伏,两团奶儿抖个不停,带着两只肥软乳
头在面纱上磨得瘙痒到了骨子里!而那条长长面纱下,本就被狠戾撑开的小口芳
唇更是凄惨发白,如一日前在马车时一般,任口涎四溢。一张俏脸,再无半点剑
仙风采。

  冷月儿樱花瓣儿瓣的小嘴啊啊地睁大,颤抖着呼出一口热气,泪眼朦胧。

  又喷出来了……怎么又喷出来了……

  没有人看见吧?应该没有人看见吧?……

  冷仙子顾不得此刻还有无数百姓在顶礼膜拜,一手捂嘴一手捂臀,两条玉腿
不停磨蹭,拼命地压抑身下至极的麻痒——

  这清冷剑仙羞煞:若是给人瞧见,怕是谁都要骂自己一句贱货,非要给按个
淫雨剑仙的骚名不可……

  地上,整个府城几万人——但那新裂下的满天阳光太过刺眼,众人任谁都看
不清仙子面貌,只见到白衣仙子背对众人,一阵优美至极的轻舞,然后便见仙子
突然低头,好似还礼一般微微弯腰。

  百姓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这就是真正的上仙风采啊!与之相比,边境那些
什么小门派自称的上仙,真是拍马都赶不上仙子半分!

  仙子如此谦恭,他们又怎能不敬!没有任何人领导,百姓们再次齐声高喝,
山呼仙子永寿天康——无时无刻不提醒冷月儿,有多少双眼睛在瞪着她。

  「别喊啦……」

  冷仙子气急:「再喊,我……」

  她猛地低头,再也作不得任何想法:纤细腰身已经弯的如同虾米,两团奶儿
更是吊钟般一抖一抖,那一双方才还怒斩蛟龙的极长玉腿,此刻却飞快地在腿根
磨蹭,妄图止住两片肥蛤舒张。

  但那咕滋咕滋漫溢不停的淫汁实在是太多太滑!她丰满的大腿根甚至已经可
以感到腿心那事物,正在自己喷溅个不停的淫水里,一点点的往下滑落……

  若是掉下来——!

  冷仙子一手不停地捂着面纱,遮住仙颜压抑娇喘,又哭泣般摇头:不行,绝
对不行!这是剑仙的脸面,不行!不行啊!——

  ……

  天上香帕,媚仙子早已经站起,两手飞快结印,那十条气运细丝却是打结成
一团,紊乱无比。

  她额头满是香汗:本只想让这好师妹泄一次身子,稍作惩罚即可。凭借她剑
仙身子,小小喷潮一次,怎么都应可立刻收好肉欲才对。结果怎么这花宫泄了一
次,反而死命地收缩不停?自己如此拼命帮她缩拢宫口,都拦不住她泄汁!

  骚蹄子!

  感受着那肉壁好似蓄洪一般胀大,媚仙子香汗如雨,不禁又羞又怒,用力一
跺脚,双手自暴自弃地一分,只把食指猛地往地上一戳——

  泄死你得了!

  地上,冷月儿猛地仰头,无神美目大睁,捂着小腹,体如筛糠不停颤抖,两
条玉腿再也不能死死绷紧,浑圆的大腿一分,那死死合拢的腿心儿轻轻一开:

  嗤!嗤!嗤!———

  三股水箭自仙子花园疾射而出,一股比一股猛,一股比一股烫,激射的淫水
竟打的那湿透长裙都猛地鼓起!好似冷月儿平白长出一条男子肉茎一般!

  每射出一股,冷月儿便浑身一阵抽搐痉挛,三股潮喷叠加,直抖的她如一只
濒死白蝶,在数万百姓面前,泄地死去活来!

  整条素雅白裙彻底湿透,紧紧地贴着一捧肥臀玉腿,大蓬大蓬的火热水气蒸
腾而上,那一大团一大团淡金花汁则顺着两条长腿,肆意流淌!

  半空之中,无数剑仙淫水,倾泻而下!

  ……

  「仙子高寿!——仙子永福!——仙子……」

  山阴县城,一个教书先生正抬着头,与万千民众一起,狂热地瞧着半空中仙
子模模糊糊的身影,手中却拿着一只竹管狼毫,在一大张绢布上飞快涂抹不停—


  方才那妖物来时,他正领着一群孩童逃回课堂,躲在至圣先师案下,护着他
们瑟瑟发抖。直到听得学堂外百姓山呼喝彩,方战战兢兢地走出学堂,对着半空
上仙顶礼膜拜。

  死里逃生的感动,加上对仙子的极端崇敬,让他这全府城有名的丹青好手灵
感突泉涌,取了狼毫纸砚,竟当即就开始作画!

  仙子玉颜是见不得的,他要描摹的是那高贵姿态,无比的气质。但怎么都无
法接近一分一毫,急的嘴上冒火。

  突然,太阳底下一阵粼粼闪光,一大片金黄色的水滴洒下,好死不死,正有
三大滴,啪啪啪地滴在他绢布之上!

  这画师心中一下凉透,正要开口大骂是哪个混球竟敢当空洒水,如此不公德!
看了眼那画像,却猛地住了口:只见那三大滴淡金色雨露,竟恰将墨色染开,晕
出一片花彩,正如仙子衣衫,巧夺天工!

  画师一见,直呼妙哉!旁人被他喝声所引回头看来,他急忙把画收在怀里—
—若是叫人知道他居然敢临摹仙子肖像,怕是打断手都是轻的。

  「嗯?」正小心翼翼不污了墨色,他突然一声轻咦。

  抽着鼻子对着画作一闻,那三滴「妙露」香入骨髓,恰似新开果酒佳酿,清
冽宜人,一闻之下,更是浑身火热,畅快淋漓!

  他一阵狂喜,兴奋地捂着木板绢布,险些流下泪来:这是传家至宝啊!

  收好画作,他同众人一起,发自内心地对着仙子,高呼万岁!

  ……

  冷月儿脸上红晕片片如晚霞,长裙极为「贴身」得熨着娇躯,露出那极为美
妙勾人的肥臀玉腿轮廓。

  不幸中的万幸,这一次失神潮喷过后,肉欲稍稍消解,她又能自如地控着下
体那两片磨死人的花肉夹紧了……

  也万幸长裙长袜,皆被花汁喷的透湿,反而看不出明显痕迹。

  城头上,太守张之进仍长跪不起,在泣声诉说道谢。

  她再也懒得听,看也不看他,一挥拂尘,升入云中离去。

  张之进正说地口干舌燥,感到仙子离去,赶忙与万千民众抬头,痴迷地看着
仙子离去的倩影,以目视送别——顺便一窥仙子背影,不看脸面亵渎,看一看仙
子剪影,总是可以的吧?……

  正痴迷相望的校尉突然大喊:「啊……我看到上仙仙气了!」

  「……咦,仙子那裙儿,怎么好像有些湿?」又一兵卒眨着眼,疑惑不定。

  张之进怒喝:「两头蠢货找死!竟敢盯着上仙看!……什么湿,那叫裱花!」

  听得人群窃窃私语,冷月儿浑身一抖,耳朵尖烧起来似的红透,逃也似的飞
回云上。

  回到手帕,几个女孩儿皆是又惊又喜,围着冷仙子纷纷问那杀蛟斩龙细节。
冷仙子却不看她们,怒气磅礴地瞪着前面的大师姐,媚仙子却毫无惧意地回瞪。
二人之间气机四涌,简直要擦出火星来!

  最后,仍是媚仙子服软,恼怒移开眼睛,嘟着嘴,怒气冲冲要她们转过身去。

  冷月儿闻言,脸色一僵。

  在几个女孩好奇支起的耳朵里,只听又是一阵衣衫摩梭,更多了一小段旖旎
水声。再转过身来,冷师姐却又恢复了初时那种诱人至极的疲惫姿态,硬撑着冷
傲的脸立在帕后,怎么也不肯坐下。

  ……

  ……

  ……

  小半个时辰后。

  山阴县,城内小巷,一抹明亮流光一闪而逝,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人仿佛从
风里忽的闪出。

  一袭青衣,手提长剑,正是那南越剑修漳平。

  他不顾师尊阻挡,拼着事后被责罚,执拗下山除妖——

  但妖呢?

  他御剑途中,那妖气突然无影无踪。待得到了山阴县城,这里非但没有半点
妖物进犯的痕迹,街上百姓反而人人喜气洋洋,欢灯结彩,唯他一个惶惑之人,
在其中格格不入。

  漳平提剑,茫然四顾。

  「这位兄台……」

  漳平抬手拦住一个喜气洋洋,提着绢布板子的长衫文人,恭敬行礼问道:
「敢问这山阴县城,出了何事?」

  「你不知道?」那长衫文人惊讶至极的看着他,「方才那么大动静,兄台你
睡糊涂了不成!」

  漳平只得点头应和道:「兄台所言极是,我昨晚多喝了些酒,直到方才才醒
……」

  「唉!」那男子突然一声大叹,似乎极为惋惜,拍着他地肩膀道,「那兄台
你可真是不幸,天大的坏事好事,一齐错过哩!」

  「哦?还请兄台细说?」

  长衫男子抱着绢布,清了清嗓子道:「你是不知,今日早上,万里天黑无日,
那可是非一般地可怖……」

  漳平耐着性子,这些妖物迹象,他大多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要听的还在
后头——

  「……然后啊,我往窗外一看,只见一尊仙子,手提长剑与蛟龙死命缠斗!
打的那是天崩地裂,日月无光!最后一剑之下,将恶龙狠狠斩首!」男子说到兴
头,仿佛自己拿着那剑,狠狠地往下一削——差点打到画作,赶忙小心收好。

  漳平听得却是又惊又喜:大齐居然还有如此同道!?

  「兄台方才说,那位剑仙样貌极佳?」

  男子一瞪眼:「那是当然,我大齐的仙子,那自然是全天下第一等的绝顶美
人!你且听我说……」

  漳平却已经懒得再听他掰扯,正要拱手离去,突然一声惊咦,刷的一探手,
教书先生小心藏在身后的墨画已然被取走。

  对着画卷轻轻一闻:香媚入骨。

  教书先生一看,顿时又怒又怕又惊:这是哪来的野修不成!?

  「敢问兄台,」漳平已经将画卷展开,愣愣地盯着画作上那一模糊剪影,
「您这画上面的水渍,是哪来的?」

  教书先生再也不敢乱语,支支吾吾,坦言告知是天上掉下的。

  「多谢兄台告知!此一枚玉佩,且当我买下此画……」

  话音未落,这佩剑中年人已经一闪不见。

  教书先生顿时震惊,还真叫见到仙人了!却还把自己的传家宝掳了去,简直
是斯文败类!那仙子画像,是你一块破玉佩能比的吗!

  话虽如此,他还是长吁短叹的收起那枚可养气的玉佩秘宝,只当作普通饰品,
扔在口袋里:可叹可恨!可叹可恨!

  另一边,漳平却已经飞到云端,细细查看那朵绛红彩云。

  无尽剑意,仍在其中缓缓飘荡,其锋其锐,斩尽一切妖气,足可保证这一方
血肉迷雾不再害人。

  漳平一阵喜悦:道友修为如此之高,除妖卫道不留姓名,真是我辈楷模!

  想起那文人的话,他再次展开画像,放在鼻尖一闻,眼神火热欣喜:且是一
位女剑仙。

  虽不知这仙液为何物,但如此馨香入骨,仙泉也不可比,看那些民众说仙雨
疗伤,想必是这位同道洒落珍宝。如此心系万民,定是绝世剑仙。

  看着画上女子模糊曼妙的背影,漳平心中不知为何,便是一阵欢喜不自胜,
连会被师尊责罚也不在乎了。

  低下头珍重收起衣服,他御剑而起,大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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