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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云录】第五卷

第一文学城 2020-10-01 03:05 出处:网络 作者:郡主编辑:@ybx8
2018/9/16首发于第一会所 作者:郡主 字数:66886 谢绝转载             烟云录·江山【第五卷】

2018/9/16首发于第一会所
作者:郡主
字数:66886
谢绝转载

            烟云录·江山【第五卷】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呛然而涕下……

               唐·陈子昂

               第八十五章

  群山遍野满是瓢泼大雨,突闻一声惊雷,闪电呼啸着撕裂云层,紫爪一阵肆
虐,火花飞溅,一瞬间在群山深处,照出一条蜿蜒曲折的荒芜古路。

  一片惨白中,分外清晰的看见古路两旁,几颗枯死的大树,惨白一片中看去
分外狰狞,远处一座破落村寨,静静匍匐在夜色之中。古路之上,是那头戴斗笠
的一伙男人,魏琅牵着马眺望远方,闪电不住撕裂云层,一个个人,一匹匹的倒
影分外惨白,身边侍从大声叫道:「前边有座村寨,可以暂住一宿。」

  魏琅摇头笑道:「深更半夜,这可如何使得?」

  一群侍从笑道:「主公这是怕惊扰了人家啊。」

  魏琅牵着马,点头说道:「咱们这群人,个个手执坚锐,冒然去了,确也容
易吓到人家。」

  身边人回头笑道:「可惜他们却不知道,咱家主公可是贵人,能在他们家住
上一宿,那可都是烧高香了。」

  魏琅举手笑道:「哈哈,你这贫嘴的家伙!」

  说着牵马步步走在古路,闪电肆虐云层时,一名随从猛然道:「主公,不对,
前边有东西过来了!」

  众人冒着倾盆大雨看去,一道紫芒跟着肆虐,群山巍峨一片惨白,荒芜古道
上有马狂声而嘶,蹄铁滚滚大雨翻飞,风卷残云一般奔腾而来,一匹匹骏马扬蹄
狂叫,为首一骑,马上之人身披闪亮银甲,脸戴恶魔面具,双眼狭长,目光泛着
妖异之红,银甲闪耀中,手提一杆丈长铁枪,威风凛凛的从黑暗中飞驰而来,身
后一名骑兵,肩扛一杆鲜红至极的妖字旗,倾盆大雨中,踏着死亡气息而来!

  铁蹄滚滚,大雨翻飞,紫芒不时撕裂云层,看那为首妖将之后,大批带甲,
乌压压一片竟有数百铁骑之多,一匹匹骏马双目赤红,仰脖狂叫,身边随从大叫
道:「主公,是妖兵!」

  魏琅断喝一声道:「上马迎战!」

  身后二十多人闻声上马,人人抽出雪亮腰刀,一片白光耀眼中,战马狂叫,
魏琅取出寒冰凶龙弓,立于大路中间,闪电乱舞,只叫他猛然厉哮一声,寒冰凶
龙弓满弦拉开,龙弓一片片龙鳞仿佛活过来了一样,发出嘹亮龙吟之声,群山遍
野的野兽闻声战栗,一动也不敢动,龙弓神威所在,那惊天动地的一箭射去,风
云变色,箭携无上威势迸发而出,化作咆哮怒龙,呼啸着射向那瓢泼大雨中的妖
兵。

  怒龙咆哮,天地变色,铁蹄滚滚组成的洪流中,妖字旗哗啦一声往后展去,
那为首妖将,身下骏马人立而起,马上妖将银甲闪亮,抬手挺枪迎去,丈长铁枪
挥舞之中,伴随着一声嘹亮龙吟,一片耀眼白光刺的人照不开眼来,一瞬之间龙
吟之声大作,狂风铺天盖地而来,又渐渐力量耗尽,白光肆虐中,蹄铁声狂乱踏
来,银甲妖将双目赤红的从白光突围而出,枪尖一递便是刺来!

  魏琅持刀在手,大步奔跑向前,猛然纵身跃起,一刀迎着那妖将当头劈下,
妖将身披耀眼银甲,抬头看来时,只见面具之下双眼赤红,铁甲抖擞声中,丈长
枪尖径往魏琅胸膛刺去,魏琅毫不退让,一刀格去时,飞快探手抓住枪身,使力
一夺,妖将冷笑一声,长枪在他手中竟是稳如泰山般,被天生神力的魏琅生生一
拽,竟是没拽出来,妖将反而狂笑不止,挥舞着长枪猛然一甩,魏琅站立未稳,
只得撒手跃去,噗通一声落在地上。

  两人错身开来,但听妖将身下铁马狂叫,已是转过身来,大雨漂泊而下,铁
马目露凶光跃跃欲试,妖将双腿一夹,又是驾马横冲直撞而来,丈长铁枪,以枪
尖开路枪身横扫,互不相让中,火花飞溅,刀枪铿锵之声不绝于耳,枪尖一挑,
魏琅头顶斗笠被他挑下,只见满头长发披散在肩,妖将无声无息中,再次驾马冲
来,长枪劈头盖脸的挑将过来,魏琅持刀在手,厉喝一声欺身上去,往那妖将铠
甲抓去,手上钢刀一砍,血雨抛洒,铁马无头脖子血雨狂喷,腥气扑鼻。

  那威风凛凛的无头铁马,血雨狂喷中狂栽地上,马上妖将转瞬之间便已从马
上跳下,两人对峙之时,他人刚落地,身上一层铁甲抖擞,手持一杆丈长铁枪,
恶魔面具之下听的狂啸一声,只见他整个身子,在银甲包裹内,冒出黑气沉沉,
狭长双眼红光更甚,持着丈长铁枪纵身杀来,魏琅持刀迎上,两人贴身近战,一
个是神通广大的妖族之将,一个是威风显赫的庆府少主。

  战况激烈处,刀火飞溅,兵器格挡之时,两人更是挥拳所向,妖将枪法诡异,
魏琅刀法精湛,却见二人缠斗之中金戈铁马,他一刀挑去,妖将闪身避过,手中
丈长铁枪游龙一样缠绕而来,魏琅躲避不及,只得欺身上去,与那妖将贴身一起,
两人对视之中,只觉妖将满身死亡气息,双目更加赤红妖异,妖将身后数百妖兵
一声呼喝,尽数扑了上来,魏琅身后二十多名随从,拿刀驾马冲上,一经交锋,
双方长刀乱舞,阵阵狂叫,金戈铁马乱了人眼。

  妖将双目赤红大作,长枪与钢刀彼此压制,看这妖将身形瘦长,却是力大无
穷,与魏琅也是不分上下,妖兵势大,转眼之间就把二十多人淹没进去,危急时
刻魏琅拼尽全力,奋力一击,竟震的妖将连退数步,身后兀自夹杂着主公快走的
喊声,转眼之间,二十多人被妖兵淹没,不闻其声。

  魏琅抛弃长刀手执寒冰凶龙弓,妖将转身上马,目露凶光,丈长铁枪高高举
起,身后厮杀依旧,血雨抛洒,不住有人坠下马来,竟是身处绝境一般,风雨交
加,闪电狰狞,一切平息下来后,路边躺满了死人,一片狼藉,铁蹄滚滚而来,
一面妖字旗鲜艳如血,看不清妖将面具下的脸,身后乌压压一片妖兵,随着妖将
步步逼近。

  身边侍从尽已战死,铁马喷吐着炙热气息,三百妖兵威风凛凛,皆是银甲闪
亮,妖旗依旧张狂,妖将骑在马上,手持铁枪逼来,身后三百妖兵杀气腾腾紧随
而至,魏琅手挽凶龙弓,转身投入黑暗之中,身后妖兵紧追而来,步步杀机。

  群山巍峨深处,一道道电光肆虐,群山深处坐落着一处精致竹舍,那竹舍设
置典雅,从窗纸射出烛火光亮,舍外种植着大片姹紫嫣红的花卉,大雨漂泊,冲
刷的一切湿油油的。此时此刻竹舍里面,香烟飘飘,墙壁上挂着一副山水画,梳
妆台边摆放着一架古琴,烛边一张棋盘,一道极其绝美的女子身影,此时此刻正
在棋盘一个人对弈,那白发苍苍的老奴,佝偻着腰,颤声道:「殿下,这么大的
雨,不会有人来的吧?」

  那女子极其好听的声音,淡淡道:「福伯,你多虑了。」

  他应了一声,却是没有说话,转而用心的烹他的茶,茶香飘逸,那棋盘边的
女子,如瀑长发及腰,披散香肩雪背,一双明静美眸,淡淡看着棋局,轻抬修长
玉指把一枚白棋落在棋盘,一声马叫随之而来。

  魏琅慌不择路竟是闯入了这里,看这深夜之中的竹舍,似有一股极其神秘的
感觉,不知怎的,外边妖兵追杀的步伐也慢了下来,魏琅整理衣襟,步步走入竹
舍时,站在门外恭敬一礼,门内苍老声音已然道:「请进。」

  魏琅走进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煮茶的老奴,人如风中残烛一般,语气
苍老道:「我家主人等候已久了。」

  魏琅心头一惊,猛然抬头看去,那一道绝美女子的倩影,清晰落入眼中,魏
琅瞧着瞧着,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魏琅真是冒犯了圣女。」

  她轻抬玉手道:「不必多礼,请起来吧。」

  魏琅恭敬起身道:「圣女,外边许多妖兵,只怪我引了他们过来。」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圣府神州的瑶雪圣女,只见她美丽起身时,真是绝色佳
人,冰清玉洁的美女气质,轻启红唇道:「你不用解释,我此番久侯,正是为此
而来。」

  魏琅拱手站在一边,外边铠甲激昂,战马狂叫,闪电狰狞之时,一道手持长
枪,身披银甲的妖将,立在山头冷冷看来,虽然如此,却是久久没有过来,倾盆
大雨中不知过了多久,才不甘心的退去了。

  福伯端了茶来,秦瑶雪轻品几口香茶,福伯笑道:「圣女在神州推演之时,
算到魏家公子有劫难在身,故而前来,在此地却是等候已久了。」

  魏琅再次弯腰道:「圣女殿下,亲从神州过来搭救,此情此恩,魏琅一定铭
记在心。」

  福伯呵呵笑道:「魏家公子多虑了,龙城对你是爱戴有加,怎会容忍妖族暗
害于你?我家主人身在神州,亦是听闻魏家公子的事迹,所以亲自而来,你大可
不必多想。」

  她美目看来道:「此地不宜久留,福伯,你把伞拿来。」

  福伯应了一声,转身取出伞来递给魏琅,秦瑶雪淡淡看了福伯一眼道:「福
伯,你可先回龙城。」

  福伯点头道:「是。」

  她拿起一把纸伞,步步走入风雨之中,妖兵在远处虎视眈眈,魏琅跟在她身
后疑惑道:「那妖兵猖狂,很是厉害,为何惧怕圣女?」

  秦瑶雪语气极是好听道:「一物降一物罢了。」

  魏琅随即释然,想那邪魔歪祟,在这妖界神明一般的圣女面前又怎敢放肆?

  更何况瑶雪圣女仙法有成,妖魔惧怕自是情理之中。

  她走在前边时,幽幽香气飘来,魏琅跟着她走到大路之时,远处妖兵乌压压
聚在一起,心有不甘,尤其那为首妖将,手提长枪之时,目中凶光外露,却也不
敢过来,只得转身离去,铁蹄滚滚消失在云雨之中。

  魏琅看那妖将离去道:「这身披银甲的将军,圣女知道他的来历吗?」

  秦瑶雪美丽走着道:「他是妖神座下,二十四员妖将之一,号为长枪将军。」

  魏琅道:「早就听说这些妖将厉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魏琅说着往那前方看去,群山巍峨,高山仰止!

  并肩而行至天亮时,站在大路之上,已是可见庆府之城,天地之间烟雨弥漫,
秦瑶雪站在路边看着那男子时,魏琅刚要离开,忽而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大步
回来从肩上取下寒冰凶龙弓,递与瑶雪圣女道:「还请殿下把这弓交与公主。」

  秦瑶雪美眸看着他道:「这却是为何?」

  魏琅笑道:「魏某自有一身胆气在,这弓是把好弓,想我九重天人才如云,
俊杰无数,想必将来自有能用到它的,也请殿下转交与公主。」

  秦瑶雪接过龙弓来,魏琅转身大步而去,背影点点消失在烟雨之中,她玉手
抚摸着龙弓,却是幽幽叹了一声……

            第八十六章细雨、故人

  定州城中,夜色已是很深了,此时此刻雨水纷纷,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的清凉
之意,她住处小楼,房间一抹烛火未灭,临窗往外看去,整个公主府内,处处亭
台楼阁笼罩在夜色细雨之中,灯笼在风中轻晃,一抹驼了背的身影,手持一盏白
灯,一步一步走在青石路上,朝着她住处小楼步步走了过来……

  就在她身后,从烛光透不进的轻纱深处,缓缓走出来一名身材高挑,气质清
冷的美女,正是从妖界归来之后的瑾月。

  瑾月本就是在定州颇受关注之人,不说其出身高贵,更是常年相伴在欧阳霓
身边,深受信任,大有一番担当重任的态势。

  瑾月从轻纱深处走出来后,一双美眸落在临窗看雨的绝色美人,轻问道:
「馆主,您还没睡吗?」

  欧阳霓闻言回过身来,摇头一笑道:「是富贵最近一个人住的不好,我派人
把他接过来,现在没睡,就是等他过来。」

  瑾月听了微微一愣,不过转瞬之间,美丽笑道:「人家现在也睡不着,不如
陪馆主一起等他吧,也好说说话。」

  欧阳霓点头笑道:「不过兴许不会等太久,应是很快就来了。」

  瑾月微微弯身,动作优雅的轻挽水青纱袖,提起水壶倒茶,茶气腾腾中,玉
手挽着的薄纱青袖更是露出肤白胜雪的肌肤,她一边倒茶,一边美丽说道:「冉
儿在方姑娘那里读书那么久,馆主想什么时候去看看?」

  她一提起冉儿,欧阳霓不禁笑道:「小魔头吗?过段时间再去看看吧。」

  瑾月轻轻把茶杯推到她面前,语气柔和道:「虽说在方姑娘那儿读书是清净
一些,只不过人家看馆主有时候也是挺想他的。」

  欧阳霓伸出玉手接过茶杯,一双美眸瞧着烛光道:「有这一天,也在意料之
中。」

  瑾月听了她话,微微一怔,想说什么却是没有说出来,欧阳霓轻启红唇泯了
点滴茶水,茶气缥缈中,映的她绝美容颜都有了模糊,只是她似毫无知觉,雪白
玉手淡淡把玩着杯沿,窗外风吹来时,她香肩粉衣落着长长秀发,纱袖裹着玉臂
生香,美的犹如仙子一般。

  风舞雨飘之中,她偏着容颜,气质清冷高贵的看向闺阁门扉,一道驼背的老
人身影映入眼帘,来人正是富贵,瑾月一眼看去,不禁有些吃惊,富贵有些年月
不见,更见的苍老了,满头白发,脸上皮肤皱的能夹死苍蝇,一双眼睛目光浑浊,
步步走来时,老态更现,步履蹒跚的步步走来,见到欧阳霓时,面露激动之色,
不顾老年体弱,撑着身体跪在地上,低垂脑袋神情激动哽咽道:「老奴祝馆主玉
体安康!」

  瑾月心生不忍,刚要制止,富贵满头白发趴在地上又急忙道:「馆主千岁千
岁千千岁!」

  欧阳霓美丽站起修长身姿,轻抬玉手道:「你起来吧……」

  富贵短短片刻便已是激动的双目湿润,老泪纵横道:「老奴能再见馆主一面,
便已是死而无憾了。」

  她轻移玉体来到富贵身面,美眸凝视着他满头白发,忽而幽幽叹了一声道:
「你这却又是何苦?」

  富贵埋脸趴在地上,老泪纵横时,视线之中只依稀瞧得面前,她粉衣长裙如
花绽放中,裙底白鞋轻裹的没秀美玉足,阵阵风从窗外吹进房间,她衣裙飘飘,
如兰香气四溢拂在脸上,心中满是忠诚倾诉与人泣道:「老奴得蒙馆主大恩,长
久住在高宅大院深处,仆役无数,本该念及馆主初心,奈何老奴心念馆主,只愿
陪伴馆主身侧……」

  欧阳霓听完他话语,容颜几分恍惚,淡淡背负玉手转过身,清凉冷风中,她
香肩长发乱舞,轻咬红唇道:「你在我身边十年,我又如何不晓得呢?」

  富贵泪如雨下道:「老奴眼下已是灯中残烛一般,入土之前只盼再望馆主一
眼,便是死而无憾了……」

  说罢泪如雨下,欧阳霓轻轻一叹,闭上美眸,幽幽道:「你还记得巴鲁将军
之事吗?」

  富贵急忙回道:「老奴记得!」

  她点点头恍惚道:「你记得便好,巴鲁将军一事,对我打击颇大,常常耿耿
于怀不能忘却,他是日夜为边关之事操劳,活生生累死的,我为此久久痛恨自己,
你懂我的苦心吗?」

  富贵呜一声哭将起来道:「老奴如何不懂馆主心思呢……」

  她步步向前,衣裙飘香,轻抬玉手拂在窗台道:「人都说,巴鲁将军是定州
顶天立地的男人,一生经历三代定州之主而不衰,身受器重,更是顶梁之柱,定
州诸多将军之中,姐姐她最是喜欢巴鲁将军,屡次与人夸奖说巴鲁将军是顶天立
地的男人,而我亦是如此,奈何生死无情,巴鲁将军已是劳累而去,我不想你再
布他后尘,如此这般,你更应心无旁念,安心度过天年之福。」

  富贵还想再说,她已轻抬玉手道:「罢了,你毕竟来一趟也不容易,咱们就
像一家人聊些家常,瑾月,你再倒杯茶来。」

  瑾月闻言柔声道:「嗯……」

  说罢动作优雅的又倒了杯茶,富贵擦着眼泪,瑾月轻轻笑道:「馆主既然这
样说了,咱们就坐下来聊聊家常吧。」

  富贵抽泣不已,好半天才止住悲痛道:「老奴也不知小主如何了?」

  瑾月瞧了瞧欧阳霓,见她只是欣赏窗外风雨,只得代为答复,美丽笑道:
「冉儿他好着呢,也开始慢慢长大了,你若再见估计都认不出了,长得好看着呢,
见过的人,都夸着说,冉儿和他父亲的模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玉儿
公主都常常夸奖说,小魔头长的这么好看,真是传了他爹娘的模样。」

  富贵听了开心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瑾月笑盈盈道:「而且方小姐那里,很喜欢冉儿,便屡次托馆主把冉儿喊去
她那里读书,毕竟她那里世外桃源一般,又是清净,馆主也就依了他,现下他可
舒服着的很。」

  富贵满脸欣慰道:「那可太好了,那可太好了。」

  他说着说着似有几分欲言又止,看了看瑾月,瑾月最是冰雪聪明,抬头笑道:
「都是自家人,还有什么话是不能当面说的呢?」

  富贵吞吞吐吐终究是叹了一声,还未说话已是哽咽道:「承蒙馆主厚恩,老
奴便是做牛做马也难以偿还……」

  欧阳霓闻言幽幽一叹道:「你这却是又什么话呢?」

  富贵擦去泪水道:「老奴年岁大了,这次来,其实是来向馆主告别的,只盼
馆主能赐与老奴乡下一块地,以养残年……」

  欧阳霓听了之后,沉思片刻,默默站起娇躯道:「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去乡
下了呢?」

  富贵跟着站起来,摇摇头,却是说不出话来了,气氛僵持之中,她轻咬红唇
道:「你既有此心,我也不便拦着你,我会让李穆安排的,你安心去吧……」

  富贵闻言,重重弯腰朝她背影行了一礼道:「老奴告退……」

  欧阳霓头也不回幽声道:「到了乡下固然是好,颐养天年时,也不必考虑太
多,我若有空闲,经过城外时,会去看望你的,你没事也可以多回来看看。」

  窗外风声雨声交加,她轻依朱窗,瞧着那背影苍老的富贵,手持灯笼一步一
步渐行渐远,沉默之中,瑾月又倒了杯茶,递给她道:「昨天冉儿又写了一封信,
馆主看了吗?」

  欧阳霓听了一怔,转念想起冉儿心情方才好了许多,勉强笑道:「他每每三
天两头往我这儿写信,总是在信里说,如何如何想念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
话,我无奈之时,往往也是习惯了。」

  瑾月点头笑道:「冉儿这辈子,最依赖的人就是馆主您了,要他长时间不在
馆主身边,也是难为他了。」

  她轻拿茶杯品了口茶道:「天天在美女身边撒娇,不是他该做的事,再苦,
也是要吃的。」

  瑾月赞同道:「其实馆主考虑的是,正是长大的时光,您总是盼望他能聪明
懂事,体会人间疾苦的,还好,他从不曾让您失望过,这便难能可贵了。」

  欧阳霓美丽笑道:「是是是,你也总是替他说话了,不过梦雪那边,却苦了
她。」

  瑾月话题一转道:「安排去往后山的事,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过去。」

  欧阳霓又道:「去往后山的事也不急,我想去方姑娘那里看看,你便陪我一
起去吧。」

  瑾月笑道:「这下冉儿还不开心坏了!」

  她美丽动人看着烛光道:「罢了罢了,不提冉儿了,今晚夜色很深了,你今
晚住我房间好了,咱们俩也聊聊天。」

  瑾月嗯了一声道:「那人家今晚就不回去了,正好陪馆主说说话。」

  熄灭蜡烛时,黄纱粉帐随风飘飘,窗外风雨声如诉如泣,听来大是唯美,瑾
月轻声道:「妖族举旗以来,战场之上,屡次击败蛮荒四国,尤其以甲州战事最
为激烈,妖族魔都水师强势一出,雾江不敢触其锋芒,不过九重天的紫寒公主虽
是年少女子,坐镇蛮荒四国以来,临危不乱,调兵遣将颇有厉害之处,便是妖神
对此女也颇为忌惮,更何况九重天还有,宋捷,魏琅,秦川这些年少俊杰人在,
实力仍然不可小觑。」

  欧阳霓轻道:「宋捷,魏琅这些人的确不凡,九重天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瑾月笑道:「不管妖界如何年少才俊,后继有人,人家看冉儿将来,定也是
不凡的人,毕竟馆主苦心栽培,冉儿长久陪伴在您身边,总是聪明懂事的多,馆
主对他的喜爱,旁人总还是一清二楚。」

  欧阳霓听了美丽笑道:「你要夸他聪明,的确聪明,懂事也的确是懂事,不
过从小就在美女身边长大,小魔头从小到大,一直都爱缠在美女身边,这个确是
不假。」

  瑾月掩嘴笑道:「人家倒觉得,冉儿如此,倒也是情理之中。」

  欧阳霓轻笑道:「罢了罢了,他从前小了还好,现在慢慢长大了,就越是不
好管了,把他送去方姑娘那儿,也省的他缠我。」

  瑾月忽而道:「提起妖界之争,许亮那边正在准备尚好,台州亦是如此,张
彪和宇文泰,这些年也不怎么闹腾了。」

  她似是困意来了,语气慵懒道:「边关的事,我一向不怎么关心,都是他们
几个将军在忙,倒也听说过,人送外号北国新星的宇文泰,经常和张彪频繁来信
骂来骂去,两个人这一骂,就是骂了整整十多年,也难为这俩活宝了,好在如今
倒是不骂了。」

  瑾月美丽笑道:「一个是人送外号北国新星的宇文泰,一个是人送外号康国
猛虎的张彪,两个人仇深怨大,两边来信骂来骂去,却也是不堪入耳了。」

  欧阳霓忽而道:「如今康国劲旅,也可以张彪所部为最了。」

  瑾月轻轻握住她玉手道:「十多年来,边事常年打仗,宇文泰动辄就要兴兵
来犯,张彪所部,也是倍受器重,钱粮兵马大受恩宠,从最初三万兵马至六万,
如今张彪一镇之军,便足有十二万兵马,皆是兵强马壮,唯他一人统领,馆主对
此也是了然于胸,人家也只是感叹,世事变迁……」

  欧阳霓嫣然一笑道:「事实如此,别人还总说,我偏袒朱霖,景胜呢。」

  瑾月道:「那诸镇之中,馆主又最喜欢那镇兵马呢?」

  欧阳霓美丽道:「若说最喜欢,还是最喜欢定州兵吧,毕竟咱们是靠定州起
家的,朱霖所部在邺城养精蓄锐多年,也是一支劲旅,而景胜呢,在雍州多年,
为人用兵如神,年少之时便名动天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瑾月笑道:「馆主忘了说飞龙关和昌郡了……」

  欧阳霓道:「飞龙关是巴鲁将军的部下,从姐姐开始,有了神威巨舰也是先
给飞龙关用,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如此,至于许亮,他其实和李穆是没有什么
区别的。」

  瑾月握着她手道:「馆主还是喜欢巴鲁将军,朱霖将军,景胜那些人,李穆,
许亮不知如何,总是不如巴鲁将军他们……」

  欧阳霓轻笑道:「也不尽全是这样,其实我还是没有想过这些,顺其自然好
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也该去方姑娘那里看一看了……」

  妖界甲州……

  世人常说,妖界甲州之山为天下之最,一座一座巍峨大山,雄伟壮丽高耸入
云,更是风光甚好,如今正值深夜,漂泊大雨之中,群山笼罩在黑暗深处,一艘
神威巨舰就处在天地之间,往水国江都城方向飞翔而去。

  这艘神威巨舰是九重天龙城特意打造,巨舰之上处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装饰古典而美,俨然一片世外桃源一般,一盏盏明黄灯笼随风轻摇,风景优美的
小亭深处,桌上静静摆放着一张瑶琴,风雨漂泊,轻纱飞舞,更见唯美之色。

  而这艘神威巨舰的里面,宫殿的深处,刚刚经历过一场打斗的地方,早已被
丫鬟匆忙收拾过了,如果不知道的话,根本就不会想出就在这里发生过一场打斗。

  周宁是第一次进入她宫殿深处的香闺,刚一走进来,便已是瞧花了眼,烛光
微亮,她宫殿香闺装饰极美,只见殿内正中位置,一层层轻纱环绕,正是一座水
池,水池内水光清澈,飘着一瓣瓣梅花,水池里四张栩栩如生的龙嘴,不住喷吐
出滑腻温热的水泉,黄纱随风飘舞,隐隐约约可听见舰外风雨之声。

  水池里,泉水滑腻,倾吐着如云似雾的腾腾水气,美的如梦如幻,仙境一般。

  周宁再把目光转向她寝宫深处时,是那薄如蝉翼的床纱,微微悬挂起来,殿
角摆着熏香小兽,不住喷吐着缕缕青烟。

  今夜之事太过惆怅,先是梅先生闯入她寝宫,后是墨先生大骂了半天,嚣张
跋扈,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吴均的背叛……

  吴均的背叛太过突然,甚至令人觉得无法接受,周宁也不明白,为何吴均好
端端的会突然背叛,毕竟此人久伴柳若萱身旁,柳若萱贵为龙城公主,有仙女之
色,平常人见她一眼都难,而吴均可以陪伴她身侧,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不
可得的美事,可这吴均却是突然之间,背叛了,这怎不叫周宁琢磨不透?

  而这寂静之中,水池深处,黄纱诱人飘舞,隐约可见一层层水气吹送中,黄
纱弥漫深处,烛光微亮照射着如云如舞的水气所在,层层黄纱水气缭绕,那若隐
若现,一袭白衣胜雪的绝美倩影。

  周宁恍惚之时,只听得水波涟漪,层层泉水荡漾,她背对着自己,正自水池
深处,一袭白衣胜雪的绝美少女,正自轻探玉手拂在泉水热气中,不说她姿态美
不胜收,便是她长长秀发轻落香肩,偏着半边绝色容颜,静静处在黄纱诱人深处,
便足以令人忘记一切了。

  寂静无声中,周宁忍不住瞧着她背影,不知不觉中暗暗吞了下口水,神使鬼
差一般,慢慢朝她走去时,迎面扑来一股幽幽芳香,清晰瞧见她绝美倩影,一袭
雪白纱裙如花绽放水中,如云似雾的热气蒸腾中,一瓣又一瓣的清冷梅花,簇拥
在她如花绽放的纱裙周围,更是极致美丽。

  周宁只顾盯着她仙女背影,却不防这仙女,淡声道:「周兄,有心事么?」

  周宁听得一愣,转眼反应过来,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怎么也想不
明白,吴均他那样一个,视公主为天上仙子一般,眼里只有公主的男人,竟然会
背叛您,投靠了妖族,这实在是令人想不通。」

  她轻抬玉手,姿态动人的拢了拢纱裙道:「仅是如此吗?」

  周宁点了点头道:「正是这样。」

  她淡淡一笑道:「那若萱不妨说给周兄听。」

  周宁隔着一缕黄纱,瞧见她如花绽放,被水染湿的纱裙,若隐若现透着雪白
肌肤,又是忍不住吞了个口水,硬着一口气,几乎是紧张僵硬的抬手,轻松掀开
黄纱,一瞬间一股仙子芳香迎面而来,一入口鼻,销魂至极,便是觉得就连身子
都软了几分。

  她恍然不觉,指尖轻拂微乱秀发道:「其实周兄应该明白,人的欲望,有时
候是无穷无尽的,这欲望纵是得到再多,也未必能填满。」

  周宁居高临下站在她身后,发自内心道:「寻常人若能久伴公主身边,便是
死了,也不后悔,可这吴均竟然不知道珍惜,投身妖族而去……」

  水池深处,数瓣梅花围绕着她雪白纱裙,随着泉水荡漾,目光看着更是说不
出的诱惑,惊艳,而周宁瞧着她浑圆香肩的秀发,与那雪颈肌肤相映,更是充满
了诱惑,柳若萱偏着容颜道:「他想要的更多,若萱给不了他,说来仅此而已
……」

  周宁一皱眉头,冲口而出道:「他竟然觊觎殿下美色!」

  柳若萱倒平静许多,淡声道:「觊觎女子美色的人,又何止他一人……」

  周宁尴尬道:「这却也不假,毕竟,毕竟您实在是太美了……」

  柳若萱偏着容颜道:「周兄,其实你该明白,也不尽全是这样,现在妖族势
大,吴均的背叛,更多只是良禽择木而栖吧。」

  周宁站在她背影后,往窗外看去,仿佛之间已然觉得阵阵清凉夹杂着细雨的
风,拂在脸上,轻声问道:「那殿下觉得有胜算吗?」

  她忽而美丽起身,背负玉手道:「六百多年前,九重天先民人力卑微,处处
受制于四方,尚且顽强拼搏,创下九重天基业,如今坐拥妖界九国,胜负不论,
又怎会坐以待毙呢?」

  水气蒸腾中,她绝美倩影步步走向窗边,舰外,高山仰止,大雨漂泊之中,
只见黑夜之中,笼罩不尽,青山深处竹林如同大海波涛一样席卷在风雨之中,周
宁跟着她走了过来,一起欣赏着满天风雨道:「有时候,人往往是没有选择的,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她长发飘飘落在香肩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周宁陪着她观望夜色时,远方漆黑,渐渐微露昏沉,周宁瞧着瞧着,呼吸似
为凝滞,那昏沉如同黎明即将到来,漆黑的夜色,一点一点被慢慢融化,大雨漂
泊之中,哗哗直下,一束光华渐渐刺破苍穹,阵阵清新迎面扑来,天一点一点明
朗起来,但见高山巍峨,天地之间壮丽,层层叠叠的高山蜿蜒起伏,长龙一般爬
向远方,直耸入云的峰顶,景色秀美,高山之中,处处青木树林,处在大雨漂泊
之中,他忍不住轻声道:「天亮了!」

  柳若萱伸出雪白玉手,轻轻接了些雨水,感受着冰冰的凉意,美眸深处瞧着
壮丽山河道:「世人皆知,妖界甲州的山为天下之最,不知周兄可有兴趣,陪若
萱到舰外,一道欣赏一番?」

  周宁闻听她话语,不知如何,胸中忽然万般侠气激荡,一握拳头道:「能陪
您一道欣赏,真是人生快事,有何不可!」

  天刚蒙蒙亮,大雨漂泊中,神威巨舰上,处处亭台楼阁,如同仙境一般,盘
旋在天地之间,往远方飞去,两边景物如诗如画,美得令人觉得几分梦幻,尤其
是周宁陪着柳若萱这个清冷公主,更是觉得心情大好。

  俯瞰天地景色时,一座座高山尽在眼帘,说不出的壮观!

  她雪白衣裙飘飘,长发乱舞,背负玉手站在小亭深处道:「若萱自幼生在龙
城,还从未见识过甲州这般山川壮丽,想来真是好景色。」

  周宁在旁陪笑道:「其实魔海之外,也有许多好的景色,殿下若有机缘,不
妨也去看看。」

  柳若萱点点头道:「那便也好。」

  两人在这里欣赏山川景色之时,早有美貌侍女端来茶水,茶香飘逸之中,周
宁坐下来品味着好茶道:「依墨先生的猖狂模样,一定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

  柳若萱美丽坐下道:「甲州决战势在必发,而龙城命若萱去往水国江都,实
则是重振雾江水师在海上与妖族一决胜负。」

  周宁为她倒了杯茶,慢慢品着道:「这次甲州决战,魏琅已然回庆府出兵,
穆府也已大举出动,宋捷担当先锋,甲州五个府,两个大营,总兵势三十四万,
又有龙城三十万援兵增援,合军六十四万,而妖族方面,素有精锐之称的十几万
黑衣军,杀气腾腾扑向甲州,天鬼军六万八千之众,沿陇原一线侵犯而来,奴国
原荒一线,更有四万象军前来助战,与数十万妖兵汇合甲州一线,形势现在十分
紧迫。」

  柳若萱红唇轻品茶水道:「甲州决战事关重大,海上亦不平静,被妖神寄予
厚望的魔都水师,肆无忌惮的横行甲州海上,随时都有可能顺海直下,若萱一身
所系,便在此处。」

  周宁为之赞同道:「魔都水师一经出世,力压天下,雾江水师亦不敢触其锋
芒,殿下此行,更是重任在身。」

  周宁说完忽然想起水国江都的两个人,一个是秦川,一个是秦世蕃,柳若萱
这次前往江都城,定是要与这二人直面接触了,他在这边乱想,却不料柳若萱轻
描淡写之间已然看破他心思道:「周兄是在担心若萱去了江都城之后,秦川和秦
世蕃这二个人吧?」

  周宁被她突然说破心事,点头笑道:「殿下您真是太聪明了,旁人心里想些
什么,您总能猜的出来……」

  柳若萱不置可否,却是美丽动人道:「关于此事,其实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她这样一说,周宁猛的恍然大悟,不禁反应过来,暗想柳若萱何人?贵为龙
城公主此女冰雪聪明,秦川,秦世蕃二人对她来说,任是再多心机,于她不也是
太过简单了些么,刚才真是多想了。

  柳若萱把玩着茶杯,红唇轻品茶水,一双美眸欣赏着壮丽山河道:「周兄知
道,若萱毕竟是女子,在龙城虽然倍受宠爱,但绝然不如几个兄长,此生无意争
些什么,只愿于这山清水秀之地,品一杯茶,看看花,就总是满足了。」

  周宁瞧着她美丽姿态道:「殿下这还是第一次与人面前说起心事呢。」

  她听了浅浅一笑,第一次露出几分仙子娇俏道:「也不是人家不说嘛,是从
来没有人愿意听,当有人愿意听时,自然也就说出来了……」

  周宁从未想过她这样一个清冷高贵的仙子,会露出这样小女孩一般的神情,
一时倒也瞧得几分痴了。

  柳若萱恍若不知,容颜笑容依旧,一双明眸会说话一样,叫人沉陷进去,周
宁大感吃不消时,目光痴痴瞧着她脸,瞧着瞧着才发现她低垂绝色容颜,雪白脸
颊也染了几分羞涩,这才尴尬反应过来,急忙道:「刚才我……刚才我」

  她羞涩未退,雪衣飘香,动作极美的轻抬玉手,拂在脸颊,拨弄被风吹乱的
秀发,每一个动作都是,惊心动魄的美,美到了极点,周宁还要再说,她已是不
发一言,高贵美丽的站起仙子玉体,转身离去,离去之时,香气依旧,诱人背影
恍惚就在身前,叫人如在梦幻,一时都舍不得出来了……

              第八十七章故人

  一处荒凉所在,一条大河奔腾而去,古道人烟稀少,丝丝烟雨弥漫,古道路
旁两间茅草屋子,茅草屋里炊烟袅袅,一杆茶字旗立在蒙蒙细雨中,正有几个过
路的人,在茶摊里饮茶消遣。

  饮茶消遣时,少不得要找一些谈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可以拿出来谈谈,一
边谈一边点评一番,卖茶的主人背靠着客人,正在炉边烧火煮茶,茶香飘在丝丝
烟雨间,但听古道之上,几声猖狂马叫,骏马铁蹄狂飞之间,三匹骏马载着马上
人,风驰电掣奔驰而来。

  骏马停下来时,为首之人骑一匹枣红色骏马,但见此人青巾缠发,眉眼之间
不怒自威,目光如炬咄咄逼人,面容之上,赫然一道醒目刀疤,一袭布衣穿在身
上,手臂绑着鹰套,一副打猎的行头,身后两名随从,腰悬长剑,健壮身躯穿着
一身练武打扮,眉目观望间,透着几分凶狠。

  此刻他含笑跳下马来道:「从前可没有这个茶摊哩!」

  身后两名带刀随从,跟着跳下马来,语气满是恭敬道:「是这段时间才开张
的!」

  来人自顾自一笑,随意坐下来,却是张彪,他目光闲意十足看了看周围道:
「看着是不错,也不知茶好不好喝。」

  他刚一说罢,身后两名随从猛的把剑摆在桌上,眼神凶狠,大声呼喊道:
「茶来!茶来!」

  煮茶的店家,闻言转过身来,却见他身材微胖,一身麻布衣裳穿在身上,肩
膀挂着毛巾,脸庞还被烟熏得几分乌黑,动作平静的倒了一碗茶,双手捧着放在
来人桌上也不说话,自顾自要去忙,刚要转身之时,背后突兀已然有人慢悠悠道: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呢!!」

  这诗听来,颇有几分惆怅之意,待那店家似嫌闷热,随手拿着毛巾擦了擦脸,
被熏黑的脸,露出原本肤色,看去还有几分沧桑,正是昔日的小泥鳅赵雨,张彪
看着他擦完脸,含笑道:「虽说此地苍凉,有几分山水之色,不过却不嫌太冷清
些么?」

  赵雨比之吴文明确是平静,淡然了许多,毫无异常道:「观张将军,似一直
都对我有几分看法。」

  张彪放目眺望远山,浅浅摇头道:「这却从何说起呢?」

  赵雨回头继续煮着他的茶,目光只盯着茶壶道:「都过去了,再提也没什么
意义。」

  近处高山处在烟雨之中,他悠闲道:「不是我张某人来看你笑话,想馆主也
是个念旧的人,你只消服个软,荣华富贵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呵呵,又何苦跑到
这儿荒山野岭的卖茶受苦?」

  赵雨随口道:「就这样,也挺好。」

  张彪起身点头道:「这可真是,鱼之欢,旁人如何晓得呢!」

  赵雨添着柴火道:「这里粗陋小店,你来这里却是为何?」

  他嗯了一声,眉目含笑道:「自然是约了人,一块儿喝喝茶了,你看,这不
就来了吗?」

  赵雨随他目光看去,果真但见一名儒衣墨发打扮的文士,神采奕奕的走了过
来,离了十几步远,便爽快笑道:「张兄,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张彪回声笑道:「我张某人,那比的上咱们的宇文兄,来来,请坐。」

  原来这人正是宇文泰,宇文泰神色笑吟吟走来道:「此时之约,可比往日来
的要好,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我还经常念叨要见一见张兄是何方神圣呢,一见
了面,那可是相逢恨晚呢!」

  他一番话,可把张彪听的笑容连连道:「宇文兄说笑了,如今两国和好,难
得相见,幸会幸会。」

  宇文泰抱拳笑道:「久仰久仰!」

  话锋一转,宇文泰目光落到赵雨身上,吃惊非小道:「呦,这不是你们康国
的那个什么,那个什么吗?如何沦落到现在这般田地了?」

  赵雨闻言也不说话,转身去擦桌子,张彪咳嗽一声道:「这就说来话长了!」

  宇文泰右手一挥,哗啦一声展开折扇笑道:「张兄,但讲无妨,不过这欧阳
馆主也真是的,把这么一位爷贬到这穷山僻壤的地方卖茶,叫旁人看了都心疼。」

  张彪仰头哈哈笑道:「那里话,要不咱们聊聊你家王爷?」

  宇文泰扇着折扇,吟吟一笑道:「我家王爷又有什么好聊的?倒是你家馆主,
天底下少有的绝色美人,仙女下凡一样,说来不怕笑话,我这个凡夫俗子,可是
颇为神往呢。」

  张彪闻言,浅浅一笑,闭上眼睛品了一口茶道:「馆主她自是绝色之人,不
过我听说,你家王爷也是艳福不浅呢,风流艳事,可是传的尽人皆知的,张某人
隔了千儿八百里的,也是久仰大名,佩服佩服!」

  两人说完对视一眼,俱是哈哈大笑,宇文泰把玩着折扇道:「谈谈正事,听
说妖界那边,现在正打的惨绝人寰的,张兄是否会被派到妖界战场呢?」

  张彪咳嗽一声道:「这个嘛,我当然和宇文兄一样了,真要去妖界增援,这
各镇自然是要调兵遣将了。」

  宇文泰欣赏着山川,语气淡然道:「妖界打仗,不比的咱们这里,去了太过
凶险了,真是说不得呢。」

  张彪道:「那以宇文兄高见呢?」

  宇文泰挥扇轻拍手掌道:「观此妖界战事,真要增援的话,也是宜缓不宜急,
最好妖族和九重天打的你死我活,精疲力尽时,咱们再过去,要不然,那边赢了,
咱们都落不到好。」

  张彪含笑道:「那这是你家王爷意思吗?」

  宇文泰淡淡一笑,眉目间颇有几分被风景所痴迷的模样道:「自然是如此。」

  张彪点头道:「那可真是说到点子上了,我家馆主也是这样想的。」

  宇文泰笑吟吟道:「你看,你看,这不就是英雄所见略同?」

  他一语说罢,悠悠倾吐一口气,畅谈道:「十几年了,岁月如流水,想必张
兄也是厌倦了打打杀杀的日子。」

  张彪眉头一皱,摇头笑道:「宇文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么多年来,
动辄兴兵来犯,巴鲁将军刚去世那会,累的馆主她都要奔赴前线,我至今都想起
来,她当着你家王爷面说,宇文兄太过调皮了,至今,仿佛犹如昨天,令人记忆
犹新。」

  宇文泰好笑不已道:「罢罢罢,咱们就不互相揭短了。」

  目光落到赵雨身上,悠然然道:「听说吴文明在定州被吓死了,这位爷以后,
不会有事吧?」

  张彪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宇文兄,还是不要考虑这些的好,就这样卖一
辈子茶,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宇文泰恍然一笑,站起身来,笑吟吟道:「今日来了,茶很好。」

  张彪跟着起身道:「不止茶好,风景也好。」

  两个人看望烟雨蒙蒙的一座座大山,一座一座巍峨高山,长龙一般蜿蜒向远
方,视线当中,更有一道黑影从崇山峻岭之间,展翅急速飞来,一声清啸鹰鸣,
回荡整个天地之间,张彪抬手吹了个口哨,那黑点展翅飞来,如狂风骤雨一般,
双翅极力张开,正是一只鹰。

  张彪抬起胳膊,那鹰十分娴熟的落在他胳膊上,张彪笑着看了看这鹰道:
「与之一会,甚感荣幸,张某就先行一步了。」

  宇文泰含笑道:「我也走了,后会有期吧。」

  高山巍峨,但闻几声猖狂马叫,那几道人影,也转眼消失在茫茫深山中了。

              第八十八章美人

  世间美景虽多,此处却颇有几分人间仙境,世外桃源之意。

  烟雨丝丝弥漫,从茫茫海面飘起了一层一层如烟似云的雾气,雾气当中夹杂
着浓郁芳香,闻着令人忘记了所有喧嚣,隐隐约约中,那海面中心,坐落着一处
小岛,香气,正是从那小岛飘来的。

  拨开层层雾气,迎面而来的是处处被雾气笼罩的亭台楼阁,不说各种珍奇花
卉争奇斗艳,便是清幽香径上,那一盏一盏的灯笼,在微风吹送中,也是真个如
仙境一般。

  岁月如水,转眼流逝,层层雾气缭绕在亭台楼阁,一处桃花林深处的开阔地,
众多美貌女孩儿,正在表演射箭,伴随着许多娇笑连连。

  在众多女孩儿旁边,坐落着一处朱亭,朱亭里,粉色帷幔落地,被风吹着,
里面摆放着一张玉琴,玉琴旁边摆放着许多瓜果美食,酒香飘飘,更引人注目的
却是那粉色帷幔深处端坐着,魅惑众生的美人。

  那美人,一张容颜生的是沉鱼落雁,清澈美眸深处水雾流动,仿佛会说话一
样美丽动人,正含笑凝视着场上许多射箭取乐的女孩儿。

  她在这儿欣赏别人,却不知别人也在欣赏她,帷幔被风吹过时,一缕秀发拂
在雪白脸颊,流连在那,刚饮过酒的美女红唇,说不出的惊艳美丽,更见她婀娜
动人处,一袭如水般美丽的紫色长裙,穿在美丽玉体,纤腰之上,束着一条纱带,
阵阵香风也从她身上,吹了过来,好不销魂。

  林小月此时此刻咯咯笑着站她旁边,满心欢喜道:「小姐,小姐,您要不要
也去射上几箭?」

  这美人,正是被称为四大美女之一的方冰,此时此刻,她美眸深处似微微一
笑,更衬的琼鼻娇媚,轻咬红唇,显得几分美丽慵懒,噗嗤一笑道:「刚才喝多
了酒,怕射不准哩……」

  林小月开心道:「没关系,没关系,小姐试一试!」

  说着伸出手儿拉她衣袖,方冰也是吃吃笑着,被她拉了起来,如瀑秀发半数
落在左边香肩,几分微乱的垂在高耸胸前,她咬着红唇,美眸惺忪的随手取来一
条青色丝带绑在秀发上,更增了几分清丽脱俗,娇笑道:「那我就射箭玩玩!」

  本也是女孩儿心性,在众多女孩儿簇拥下,方冰娇娇懒懒的摘来长弓,弯弓
搭箭之时,把弓拉满,一箭射去正中靶心,惹得一堆女孩高呼欢笑,其乐融融,
转眼之间,又是聚在一起,饮起美酒佳酿来,林小月拉着方冰回到朱亭里,笑盈
盈给她倒了杯酒道:「小姐,喝了这杯就不喝了……」

  她似觉头疼,美丽动人的笑道:「不喝了,喝醉了就不好了,帮我倒杯茶来。」

  林小月温柔应了一声,帮她把茶倒了,方冰饮了一杯茶,诱人娇躯靠着朱亭
道:「头晕的很,我在这睡会儿,要不你去玩吧。」

  林小月急忙道:「这儿寒冷,小姐,我还是送你回去睡吧……」

  方冰皱眉想了想,莞尔笑道:「好吧,只是辛苦你了。」

  林小月把她扶起来,笑盈盈道:「小姐说笑了,月儿从来不觉得辛苦。」

  蒙蒙细雨中,林小月把她扶起来时,突闻有人远远笑道:「方小姐喝多了吗?」

  林小月抬头一看,只见一颗花树之下,亭亭玉立站着一名绝色美人,但见她
修长玉体,穿一袭美丽高贵的黄衣纱裙,微风阵阵,秀发飘飘时,落在香肩胸前,
粉黄抹胸内裹着两团浑圆饱满,露出的肌肤更是雪白如玉,更有一股迷人花香从
她那边弥漫过来,正是欧阳霓美丽无比的站在那里花树下。

  她身后另有一名貌美少女,正是瑾月,欧阳霓含笑间,雪白玉手轻提长裙,
高贵优雅的步步走来,登上台阶柔声笑道:「匆忙之间过来,也没有打声招呼,
也真是失礼了。」

  方冰玉手轻扶额头,诱人笑道:「唉……早知道馆主要过来,我就不喝这么
些酒了。」

  说着说着便连娇躯都有些站不稳了,欧阳霓急忙扶住她道:「还是我送你回
去吧,正好说说话。」

  方冰含笑道:「那人家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这小岛上处处风景优美,仙境一般,欧阳霓扶着她一路经过时,也是为之赞
叹不已道:「平常住在公主府里,那比得上这里美……」

  方冰吃吃笑道:「馆主喜欢,也可以多住些时日。」

  欧阳霓含笑应了声,扶着她登上小楼,林小月倒了杯解酒的茶,方冰靠在床
上,被她喂着一口一口喝了,几分慵懒的躺在床上,欧阳霓回头笑道:「我和瑾
月带了些糕点,你和小月都可以尝尝,剩下的送给小魔头和妃仙子那里。」

  林小月这才注意到瑾月怀里抱着个篮子,瑾月取出糕点,分成两份儿,剩下
的就被她带出去了,林小月看着瑾月出去,伸手拿起一块儿尝了尝,十分开心道:
「好好吃喔!」

  说着递给方冰一块儿,方冰打起精神,轻轻拿来,红唇轻品时,欧阳霓笑道:
「怎么样,好吃吧?」

  方冰闭着美眸,红唇轻咬,神情颇为享受道:「甜丝丝的,确实很好吃。」

  欧阳霓看她拿着糕点轻品时,裹着雪白玉臂的纱袖滑落下来,冰清玉洁的肌
肤,被如水纱袖衬托着,更是白的晶莹晃眼,雪白无暇,一时她竟瞧得几分怔住
了,而方冰依旧不觉,闭着眼睛美美的把糕点吃了个一干二净,红唇轻吮指尖,
品味着甜香。

  过了片刻,欧阳霓忽然美丽起身,看向窗外风景,柔声笑道:「这儿虽然很
美,也是人间世外桃源,不过来这里的人,想必也很少了。」

  林小月咯咯笑道:「那是自然,这里除了馆主之外,就没别的人来。」

  欧阳霓帮她盖好被子,高贵优雅的坐到旁边桌前道:「冉儿在这读书,可用
功吗?」

  林小月眨着大眼睛,甜甜笑道:「用功的很,平常姐妹们喊他出来玩,他都
不怎么出来玩,只是用功读书,练武,姐妹们都很喜欢冉儿,我家小姐经常带吃
的过去看他。」

  欧阳霓听的噗嗤一笑道:「小魔头从小到大,在家里闹腾的厉害,缠人缠的
很,你现在夸他,我才不信。」

  林小月刚要解释,她已美丽起身笑道:「你在这里照顾你家小姐,我去看看
他。」

  却说另一边,美丽景致不绝,亭台楼阁笼罩在薄薄雾气之中,瑾月提着花篮,
一个人漫步在清幽小径上,两边花树美丽,一盏一盏灯笼也是亮了起来,天色也
是渐渐昏沉下来,已是有些女孩儿,在远处忙着点灯笼了。

  青石小径上,被小雨淋的湿油油,更倒映着美女倩影,细雨连绵中,雨水如
粉般吹落,又被微风相送,这正处芳华的少女,姿态曼妙的走在小路香径上,随
风飘飘的是如瀑秀发,修长婀娜的娇躯,穿着一袭水青色襦裙,腰束着一条雪白
衣带,步步走过时,更是香风弥漫,便是平日的清冷,也去了几分,与之多比的
是,多添了几分美女书香之气。

  她一边漫步在丝丝小雨之中,步态轻盈的走进了那风景优美,幽深庭院,庭
院里种植着许多翠竹,房舍也是修建的颇为雅致,丝丝缕缕的小雨飘撒着,瑾月
刚提着花篮来到台阶下时,已是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

  这声音她自然是熟悉的,隔着竹影,影影绰绰间,正看见里面端坐着一名白
衣美女,那美女轻纱蒙面,一双美眸如水顾盼间,正俯视着面前摆放着的古琴,
纤纤素手兀自轻轻流连在琴弦,气质高贵而圣洁,一切的一切恬静的,不容任何
亵渎一般。

  她优雅高贵的在那儿扶琴,旁边人隔了几步远,正在捧书观读,读到认真之
时,不禁皱起了眉头,忽而又被远处蟋蟀声所吸引,忍不住偏头去听,竟然听着
听着有几分出神。

  正听的入神时,那扶琴的美女,已然偏着绝美容颜,美眸顾盼着朱琴,淡声
道:「好听么?」

  冉儿猛的反应过来,连忙抱紧书道:「不好听!」

  那美女依旧淡然道:「打手十下。」

  说着美丽起身,她站起来时,瑾月隔窗看去,正好瞧的更加清晰了些,只见
窗边亭亭玉立着一名秀发飘飘,身材修长,玉体曲线诱人至极的清冷女子,她站
起来时,才发觉她身材颇为高挑,便是气质也是冷冷冰冰的,圣洁不容侵犯的仙
子一般,一袭名贵丝绸做成的紧身白衣,更是勾勒出美女玉体的诱人曲线,便是
隔着面纱也依稀瞧见那,绝色的容颜,清冷脱俗。

  这冰冷美女,轻描淡写几个字,冉儿吓的苦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伸出一只
手,那美女不声不语,纱袖轻裹玉手,拿着似竹条一样的棍子,啪啪啪就是打了
起来,瑾月在外边听的都是耳朵生疼,冉儿疼的呲牙咧嘴,一边挨打,一边叫疼,
待那十下打完,已是疼的倒吸凉气。

  她惩处完了,高贵动人的美丽转身,背影极其美丽,长发飘飘落在白衣胜雪
的香肩背后,黑白相映,惊为天人,红唇清清冷冷道:「继续读……」

  冉儿不敢不从,又是老老实实的读起书来,一边读,一边可怜兮兮的噤若寒
蝉,瑾月瞧见了,也是不禁好笑不已,直到身后有轻微脚步声时,回头一看,原
来是欧阳霓含笑走来,咬着红唇道:「偷看半天了,一块儿进去吧。」

  说着接过她手中花篮,瑾月噗嗤一笑,跟着她一块儿进去,冉儿一看到欧阳
霓,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冲口而出道:「姑姑,姑姑!」

  还没说完,旁边美女冷冷瞧来一眼,吓的又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偷偷拿眼瞧
着她,满满可怜相,欧阳霓噗嗤一笑道:「你喊姑姑也没用,既然是读书,自然
有个读书的样儿。」

  她说着美丽动人来到美女身边,轻轻坐下道:「我带了些糕点,仙子不妨尝
尝。」

  这仙子自然是妃裳雪,她对冉儿严厉,对旁人倒是温柔,伸出玉手,轻轻摘
去雪白面纱,露出绝色容颜时,仙子容颜便是瑾月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轻启红
唇微微一笑道:「馆主有心了。」

  说着轻尝一块儿,欧阳霓对她极是尊重,言谈举止间,亦是几分恭敬道:
「实不相瞒,我来此处,是为妖界之事而烦恼,特来请仙子,解惑一二。」

  旁边瑾月掩嘴笑着,玉手轻拢长裙蹲到冉儿面前,捉住他被打的手,忍不住
好笑道:「疼不?」

  冉儿委屈的撇撇嘴,也不说话,瑾月捉着他手,轻启红唇,温柔吹着香风,
一边吹一边劝诫道:「不是姐姐说你,你都这么大的人,不该那么调皮了,还好
你这些年,聪明懂事,更知道许多道理,馆主她才省了很多心。」

  冉儿一听她说起欧阳霓,委屈无比的,拿眼瞅瞅欧阳霓,忍不住叫道:「姑
姑……」

  欧阳霓正和妃裳雪谈的认真,闻言头也不回道:「好孩子,乖乖看你的书,
仙子,咱们继续说。」

  瑾月咯咯笑道:「这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平常在家里,是一个无忧
无虑的小魔头,到了这里读书,才知道厉害了吧?」

  旁边二女聊了半天,欧阳霓和妃裳雪似觉这里聊天不方便,便起身一起走了,
留下瑾月和冉儿在这里,两个美女一走,冉儿长长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探手拿出糕点,大口吃着道:「瑾月姐,要在这里住几天?」

  瑾月莞尔笑道:「不一定呢。」

  冉儿放下书道:「听说姑姑最近心情不好。」

  瑾月瞧了瞧站在一边兀自狼吞虎咽的冉儿道:「是呢,馆主她最近为了妖界
的事,很是烦恼。」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嗔道:「短短几年,长得都快赶上我了。」

  冉儿似乎是饿了,吃了好几块糕点,咕咚咕咚又喝了好多水,随口道:「瑾
月姐,那姑姑她要在这里住几天?」

  瑾月幽幽一笑道:「看心情吧,我也不知道呢。」

  她说着轻轻起身,来到窗边欣赏外边景色,只见天色已是黑了起来,一盏一
盏灯笼,弥漫在丝丝烟雨之中,说不出的如诗如画,唯美不已,她在这瞧着瞧着,
不知不觉竟已是入了神来……

  窗外灯火阑珊,远处一盏盏白色灯笼,点缀在花树深处,远远的,清风细雨
拂面,她酒醒之后,特意过来欧阳霓这里,一进小楼,就看到欧阳霓正一个人在
那儿喝茶,方冰当先盈盈一笑道:「听说冉儿又被罚了,是真的吗?」

  欧阳霓点头嫣然道:「孩子不懂事,习惯了就好。」

  方冰步步走来,美丽动人道:「我带了些药,馆主可以给他敷一敷,顺便喊
馆主一起去吃点东西」

  欧阳霓接过药来,放在桌上,温柔笑道:「我会给他敷药的,在这等一会儿,
也就和瑾月一块儿回来了。」

  方冰坐她旁边道:「嗯,妃姑娘早早睡了,等冉儿瑾月回来,就去我哪儿吃
点东西。」

  欧阳霓遥望远处风景,忽而幽幽一叹道:「其实不瞒你,孩子大了不由人,
我想起这些,总是禁不住胡思乱想。」

  方冰摇头道:「多想无益,不如顺其自然吧。」

  二女聊了会儿天,冉儿和瑾月一块儿回来,一进门见了欧阳霓就忍不住凑上
前来,欧阳霓难得娇嗔道:「好啦,你冰姨给你带了药,你过来,姑姑给你敷上。」

  冉儿蹲在地上,回头笑道:「一点儿小事,却让冰姨上心了。」

  方冰美美道:「也未必是小事,不过这世上事情,读书时还是认真些的好,
该玩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玩,绝不困着你。」

  欧阳霓捉住他手,看了看血痕很深,忍不住道:「你冰姨说的对,读书就该
有读书的样子,要不然辜负了大好年华不说,平白惹得你仙子姐姐伤心。」

  冉儿把头枕在她美腿上,十分舒服道:「一定不辜负仙子姐姐的教导。」

  欧阳霓这才露出笑容道:「如此才乖,你跟着仙子姐姐读书,自然不能让人
家陪着你整天嬉皮笑脸的,事事都如你意,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无拘无束的,
若是如此,和误人子弟有什么区别呢?」

  她说着说着,禁不住想起妖界道:「便是你瑾月姐,去了妖界之时,也是九
死一生,其中凶险,外人略闻一二,便是胆颤心惊,那妖界现在还不停的打仗,
这些事,你知道一些也是没有害处的。」

  冉儿趴她腿上道:「旁人都说妖界如何残酷,想来盛名之下,绝无虚言,九
重天那般厉害,都不敢硬触妖族锋芒,前些年还扬言说,要打过魔海,仰仗魔海
天险对抗妖族,细细思量,绝不是聪明之举。」

  欧阳霓点头道:「打不过妖族,就想占领定州,北国这边,作为退路,说来
也确实不太可取。」

  冉儿舒舒服服枕着她美腿香裙道:「那姑姑会派援兵吗?」

  她蹙眉想了想道:「这些事,姑姑暂时不想多费心神,就不提了。」

  旁边瑾月轻道:「馆主,我们一起去吃些东西吧。」

  欧阳霓美丽起身,握住冉儿一只手,嫣然一笑道:「等了这么久,都也是饿
了,咱们一起跟着冰小姐去吃点东西。」

  方冰打开门领着路,众人走在清幽小径,只觉如处仙境一般,处处亭台楼阁,
欧阳霓欣赏着风景道:「这仙境一般的美丽所在,住着可真是成了与世无争的仙
人了。」

  方冰陪着说道:「馆主如果喜欢,也可以多住些时日,正好可以陪陪冉儿。」

  冉儿正要说话,欧阳霓噗嗤一笑道:「冰小姐说笑了,我在这多住些时日是
好,不过,我才不愿意陪这个小魔头,他有他的仙子姐姐照顾,我放心的很,更
省的他整天缠我!」

  待来到吃饭的地方时,一盏盏白灯笼挂在花海深处,丝丝缕缕细雨弥漫,朱
檐下,摆放着许多热气腾腾的美味饭菜,还有佳酿瓜果之类,众多女孩儿正在宴
会上饮酒说笑,欧阳霓坐在女孩儿中间,尝了尝饭菜道:「嗯,好吃的很……」

  冉儿坐她旁边道:「姑姑,我给你倒一杯酒。」

  说着给她倒了一杯酒,欧阳霓和方冰对饮了一杯,笑容道:「冰小姐这小岛,
真是世外桃源。」

  众多女孩儿玩的尽兴了,点起一堆篝火,手拉手的在花树之下,说笑玩乐,
瑾月和方冰坐一块儿,频频说笑,其乐融融。

  酒宴结束之时,众人多有几分醉意,便是一向高高在上,这些年来,性子清
冷的欧阳霓,此时此刻也是有了些醉意,她现在的模样,依稀仿佛是十几年前才
能看到的样子,在定州这么多年,她也毕竟,高处不胜寒啊……

  外边丝丝小雨飘飘,一盏一盏灯笼美的如诗如画,人也渐渐稀少,方冰又倒
了一杯酒,美丽笑着一饮而尽,本就绝色的容颜,也多了几分妩媚诱人,红唇含
笑道:「说起来,人家还是第一次和馆主喝这么多酒呢。」

  欧阳霓闻言笑了笑,轻抬玉手拿着酒杯道:「只要尽兴,也不在多嘛。」

  又看林小月懒懒趴在旁边,明显是不胜酒力,方冰旁边又没什么人,便柔声
道:「瑾月,你一会儿扶方小姐回去。」

  瑾月看了看夜色深处,轻轻点头道:「那馆主您也小心些……」

  方冰放下酒杯,婀娜动人的欲站起娇躯推辞,却是酒力上涌,芊芊玉手按了
个空,冉儿在她旁边眼疾手快,急忙扶住她玉手道:「冰姨小心!」

  瑾月看在眼里也急忙过去扶她,方冰酒力上来,又是摇摇头,似有几分女孩
羞涩叹道:「唉……人家今晚真的是喝多了……」

  欧阳霓跟着起身,美眸深处笑意动人道:「夜太深了,还下着雨,瑾月先扶
你回去休息,没关系的。」

  瑾月扶紧她,回目望来道:「馆主,那人家先送小姐回去,您路上也慢一些
……」

  她摇头一笑,语气柔和道:「嗯,去吧,路上别太急,慢些走。」

  待瑾月扶着方冰走远了,消失在清幽小径上,玉手轻提衣裙走下台阶之时,
丝丝小雨迎面扑来,更带来几分清凉,处处亭台楼阁犹如仙境,后边冉儿跟着她
走下来,始终站在她身旁关心道:「从来没有见姑姑像今晚这样喝这么多酒…

  …」

  欧阳霓看了他一眼,摇头笑道:「偶尔畅饮一次,也无什么大妨。」

  正要转身一人回去之时,她美人玉手突兀传来一阵温暖,已是被人握住,冉
儿握着她雪白玉手时,只觉柔软纱袖薄薄覆在自己手背上,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
一起,美女香气环绕身边,不是别的,却是久久未曾体会的依恋和温暖,忍不住
说道:「姑姑……让冉儿送你回去吧。」

  欧阳霓回眸看来,瞧在他脸上,美丽一笑道:「好吧,一起散散步。」

  冉儿牵着她玉手,一路小心翼翼走着,欧阳霓反倒淡然许多,欣赏着沿途风
景道:「姑姑听小月说,你在这里读书很用功,心里真的很欣慰。」

  冉儿脸上露出笑容,偏脸看着她仙子容颜道:「其实,冉儿在这里读书时候,
想的最多是姑姑,后来认真读下去时,也体会到,姑姑心目中的期盼,也就更加
努力用功了。」

  欧阳霓听完难得露出温柔笑容,一双美眸瞧着他目光道:「那,你读过的,
记住了没有?」

  冉儿满脸自信,抬头挺胸道:「都记住的清楚,姑姑不信,可以考考冉儿!」

  她瞧在眼里,探出一只玉手摸摸他脸,红唇噗嗤笑道:「信信信,姑姑信你
……」

  她玉手摸在脸上十分舒服,冉儿更是忍不住偏脸在她玉手蹭来蹭去,惹得欧
阳霓娇嗔一笑道:「还真是孩子大了不由人!」

  说罢收回玉手,美美的欣赏两边景致道:「你觉得,你仙子姐姐怎么样?」

  冉儿抬起头,笑说道:「仙子姐姐很好啊,冉儿一直都很喜欢她。」

  欧阳霓点头笑道:「是是是,姑姑同样很喜欢你仙子姐姐,那你冰姨如何呢?」

  冉儿想了想笑道:「冰姨也是个好女人,温柔善良,不过,仙子姐姐有时候
教书,太严厉了,还是冰姨更温柔一些,和姑姑很像。」

  欧阳霓任他握着自己玉手,美眸瞧他一眼,几分娇嗔道:「真是个小魔头!」

  冉儿咳咳一笑,她此时酒力微微上涌,忍不住扶了扶自己额头,轻轻指了指
旁边一处偏僻小亭道:「到哪坐一会儿吧,也快到了。」

  冉儿扶着她登上朱亭时,欧阳霓缩回自己玉手,轻拢黄衣纱裙,高贵无比的
坐在长凳上,一只玉手支着俏脸,欣赏满天丝丝细雨,含笑看着他道:「姑姑这
些年,一个人住在偏僻小楼里也习惯了,只是放心不下的,还是你。」

  冉儿听她语气平静说出这些话时,他自己目光深处都有了些湿润,双手游移
着合握着她玉手道:「姑姑照顾冉儿吃了很多苦,现在宝宝长大了,一定会好好
听姑姑的话……」

  欧阳霓噗嗤笑道:「听不听话是次要,你别缠我就好啦!」

  说着纱袖轻裹雪白玉手,轻轻抚摸着他面容,几分娇俏道:「上辈子也不知
道欠了你什么孽,让你这个小魔头缠死人……」

  外边雨声丝丝,轻风夹杂着清凉,一阵一阵的拂了过来,身边美女芳香环绕,
酒力微醉之时,清冷高贵之处更多了几分妩媚动人,轻风更是惹得长长秀发,落
在香肩胸前,与露出的雪白肌肤,黑白相映说不出的诱惑。

  欧阳霓似若不觉自己诱惑,瞧着优美景色忽而道:「姑姑这段时间想去后山,
顺便在去边关一趟,你要不要陪着姑姑?」

  冉儿往她身边又靠了靠道:「姑姑是想看一看边关的模样吗?」

  欧阳霓轻声道:「姑姑很久没有去看看巴鲁将军了,你也长大了,理应去看
看他。」

  冉儿看她提起巴鲁将军时,神情几分伤感遮不过去,轻声安慰道:「姑姑也
别太伤心,我们一起看看,将军泉下有知,也会为之开心的!」

  欧阳霓强撑着酒力,站起身子道:「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人总是念旧的。」

  冉儿跟着她起来,一块儿往她住处走着道:「以前李穆喜欢姑姑,姑姑为何
拒绝他?」

  欧阳霓瞧他一眼,浅浅一笑道:「听谁说的?」

  冉儿摇头笑笑,却不说话,只是把她玉手握的更紧了。

  她似也想起从前时光,语气轻柔道:「这么多年,想必总是有些风言风语的,
至于为什么拒绝,其实还是清心寡欲这么多年了,眼里只有你一个人,你信吗?」

  冉儿扶着她步步走在清幽小径道:「在冉儿眼里,姑姑您就是一切,只要能
陪着姑姑,就是什么也没有,也开心,也情愿……」

  一盏盏灯笼挂在风雨之中,她忽然停下步子,含笑道:「你说的话,姑姑心
领了,如今你长大了,如此便好……」

  说着说着,她女孩儿心性,忽的嫣然笑道:「酒喝的多了,迷迷糊糊这么久,
终于是到了。」

  只见眼前一处幽美庭院,庭院内种着许多花秋,风景如画,只是小楼里正值
深夜,灯火未有,轻提衣裙步步踏上湿润台阶时,台阶湿油油的倒映着远处灯笼
的烛光,她本就高挑,此时此刻,冉儿看她修长玉体,穿一袭黄衣纱裙,更是高
贵无比,美的令人犹如仙境,连周围许多景色,都因她有了几分色彩。

  轻轻推开门时,小楼里漆黑一片,冉儿紧紧扶着她玉手,一只手触摸着前方
黑暗,慢慢往前走着,黑暗里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身边美女香气,却是更加清晰
可闻,尤其是靠着她高贵玉体时,那种温香软玉之感,任何人心里都不禁起了几
分涟漪,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步步踏着楼梯时,身旁美女香风环绕,以至于手搂在了她的腰间,她轻咬红
唇道:「有火吗?」

  冉儿一怔,又听她道:「没有就算了……」

  小楼里漆黑一片,听的楼上房门枝呀一声推了开来,紧接着是依稀人影,漆
黑一片中,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恍惚听到桌凳被人撞到的声响,伴随夹杂着细不
可闻的声响。

  紧接着,烛火嗤的一声亮了起来,一束光亮刺破了黑暗,烛光昏黄的照着房
间一切,更照着她绝美容颜,只见如瀑秀发微乱落在单薄香肩,一袭黄衣纱裙更
是高贵无比,烛光映在她美眸深处,玉手轻捂红唇,搭配着那黄色抹胸内,浑圆
饱满的酥胸,已是娇媚动人到了极点。

  冉儿很是恭敬的低腰倒了杯凉茶,关心道:「姑姑喝些水,去一些酒意。」

  欧阳霓接过茶杯,缓缓品着,笑了笑道:「算时间,瑾月也快回来了。」

  冉儿点头道:「那,姑姑早些休息,明天早上,冉儿再来看望姑姑。」

  他临走之时,刚要转身,欧阳霓拉住他手,美眸如水道:「让姑姑在看一看
你……」

  冉儿开心一笑,蹲下身子瞧着她道:「姑姑只管看吧,看多久都行。」

  欧阳霓嫣然一笑道:「如果宝宝永远都长不大该有多好,天天缠在姑姑身边
……」

  冉儿十分舒服枕着她美腿,只感觉美人玉手在脸上摸着滑滑凉凉的,舍不得
起来道:「冉儿也想,要是能被姑姑天天摸着才舒服呢……」

  欧阳霓莞尔一笑,美眸深处已是充满温柔道:「好啦,不撒娇了,起来吧。」

  而另一边的风雨,似乎也愈发的见急了,窗外的花树被风吹的漱漱直响,抖
落雨滴无数,凭栏看去,但见竹林深处,大海波涛一样摇曳不停,有风声,更有
枝叶声。

  正值多雨的季节,天气清冷,犹如人的心情,也跟着绵绵不绝的雨水般多了
些惆怅,瑾月走了许久,就在庭院外的小亭子里,烛影交错之间,轻依着一道绝
美倩影,正自欣赏着漫天风雨,雨水之声淅淅沥沥不绝,一切却又似乎静悄悄的。

  便在这清幽小亭深处,却有一人在风雨中步步走来,待登入小亭深处时,微
微吃惊道:「冰姨还没睡吗?」

  她几分慵懒,轻起娇躯笑道:「回来的时候,和瑾月在这儿坐了会儿,她走
的时候,却是不想动了。」

  说话之时,忍不住玉手轻抚额头,模样看去更有几分娇娆,紫裙如水般裹着
美人玉体,肩上长长秀发,更被风吹的有些微乱,冉儿坐在她旁边,看了看漫天
烟雨道:「只是这儿烟雨清冷,冰姨不要受了凉气。」

  他说着,看了看四周道:「小月姐她怎么样了?」

  方冰似想起林小月今晚的醉态,美丽笑道:「她喝的有些多,现在睡下了。」

  冉儿点头看她一眼,目光中这绝色女子,便是任也不动,已是风情无数,指
尖轻抚在她沉鱼落雁的,倾国容颜之时,美眸如水仿佛是漩涡一般勾魂摄魄,拨
开拂在脸颊的几缕乱发之时,眉目如画动人,琼鼻娇挺,红唇湿润,一股美态尽
显眼前,一时瞧得倒是痴了,瞧着瞧着,她如玉俏脸,似染上几分羞涩,红唇轻
吐兰香之时,惹得胸前如水抹胸内,两团饱满酥胸娇颤起伏,居高临下看去之时,
浑圆诱惑,泛着晶莹雪白的光泽,散发着一股滑腻的香,诱人无比,竟是挪不开
目光了,指尖扶着她俏脸,几分痴迷道:「真好……」

  恰好一捧细雨吹落进来,溅的小亭深处,湿滑水润,她却是看着,那搂在单
薄香肩的手,美眸明亮,微微一笑:「那里好了?」

  搂着她紫衣轻裹的香肩时,虽隔着衣物,仍觉内里肌肤滑嫩,美人玉体,更
是香风环绕,温软无比的依偎怀里,忍不住在她秀发闻了闻,淡雅幽香,久久不
绝,为之心醉道:「处处都好……」

  她轻轻一挣,滑落香肩摸着的大手,又瞧了这少年面容,似忍不住好笑,惹
得她噗嗤一笑,身子往后躲了躲,娇嗔道:「怪不得馆主说你是小魔头。」

  她说话之时,风声细轻,不住拂来,吹的她香肩长发飘飘,一股香气弥漫,
兀自轻抬玉手拨开雪白脸颊一缕乱发,美眸明亮深处如水诱人瞧了过来,容颜淡
淡的笑着,指尖轻支俏脸,美眸仔细端详着从她口中出自的小魔头,两个人近在
咫尺,美人香风迎面扑来,她整个人更是娇媚如水,诱惑流露……

  冉儿在家里,从小就被称为小魔头,本是宠爱之语,平常也只有欧阳霓,赵
玉儿,才经常这样喊,如今被她轻唤小魔头,配合着那娇软撩人的语声,更加是
心头一痒了。

  他清秀俊美的面容,反倒不退避,含笑迎着她目光,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她,
从绝美俏脸,再到紫衣纱裙包裹的美女玉体,单薄香肩秀发微乱,绣有大片花纹
的水紫抹胸,内里裹着两团浑圆饱满,抹胸外微露香滑肤色,两团半圆雪乳极其
诱人的挤在一起,雪乳之间,一道香滑深沟散发着迷人心魄的香气,目光瞧着她
胸前也不避讳,只是笑道:「冰姨,这又从何说起呢?」

  方冰似醉未醉,玉手支着俏脸靠在朱栏,美眸含笑瞧着少年道:「难道不是
吗?」

  他颇为认真的摇摇头,大有一副郑重其事,然后口中续道:「我,自然是魔
头了。」

  一句话说的方冰噗嗤乱笑,玉手掩唇笑道:「好好好,冰姨说不过你,随你
好了。」

  她说着说着,惬意无比的翘起美腿来,姿容气质清冷的欣赏景色,只是她纱
裙轻裹中,又清晰瞧的裙内美腿曲线诱人,紫裙如花绽放,轻露秀美玉足,指尖
支着下巴,美眸欣赏着处处景色,浅浅的笑着。

  她这一刻本清冷高贵,绝美女子独依朱栏欣赏美景,只是她旁边还有一个人,
那少年眼中只有美人,她在看景,少年在看她,直到那少年手掌轻松摸在她裙子
上,触感柔滑生香,隔着纱裙摸着美腿曲线,亦忍不住为之美丽丝滑而沉沦,大
手顺着美腿下滑之时,美人被他摸的美腿生痒,忍不住含嗔看来,摇了摇头。

  只是这瞬间,他已抱着美人雪腿,放在了自己的双膝上,掀开紫裙之时,已
是拿捏住了美人玉足,大手隔鞋一握之下,盈盈生香,玉足曲线柔美,似是力道
重了些,使的她蹙眉一嗔,眉目之间更见诱惑,他双膝之上紫裙如水,裹着曲线
诱人的修长美腿,目光审视之间,早已两只大手扶弄着她美腿曲线玉足诱惑,方
冰娇唇轻吐兰香,蹙眉嗔着欲缩回美腿,却被他紧紧拿握着,直到美腿贴到一处
滚烫生硬时,那力道已使她绝美容颜顿时含了几分红晕,脸上含羞带媚,媚的几
乎要滴出水来。

  瞧的他呼吸灼热,美腿压着的滚烫,似不甘屈服,兀自力道十足的颤动着,
正欲俏脸薄怒之时,瞧去那少年脸上,他神情却是几分无辜,看去还有几分可爱,
惹得她忍不住掩嘴吃吃笑了起来,美眸娇娇一嗔道:「小魔头……」

  一声小魔头语气娇嗔薄怒,软软含酥,惹得那不老实的宝贝更加厉害起来,
滚烫火热的令人发慌,含羞带媚中,已是轻抬纱裙包裹的美腿,在他双膝上轻轻
磨蹭起来,那宝贝被她一弄,却是更加厉害起来,平白的硬了好几分,粗粗长长
的把裤子顶出了半边天,在纱裙掩盖中露出个头来,冉儿看着这一切无奈耸耸肩,
方冰美眸瞪他一眼,娇哼一声道:「有完没完了?」

  冉儿脸上无奈道:「都怪冰姨太美了,这又怎么能怪我?」

  方冰脸上红晕娇媚,红唇娇哼一声,玉手轻拢纱裙,又抬来一条美腿,纱裙
如花绽放中,裹着一只玉足往那宝贝探去,刚一接触时,不禁美眸圆睁,极品玉
足隔着绣鞋都觉触到了火一样,被烫的娇躯一颤,吓的急忙一缩,红唇轻衔指尖,
惊羞道:「天……怎的这般……」

  那一瞬间,少年爽的脸上销魂,止不住吐出一声愉悦,她这才回想起来那声
愉悦,俏脸含羞中,轻抬美腿,绣鞋裹着玉足试着又一触碰时,隔着裤子都已感
觉到了那吓人的滚烫火热,紫色纱裙如花绽放,覆盖在那羞处之时,裙里秀美玉
足娇颤着探上那吓人之时,她一只玉足贴上之时,被那滚烫火热的粗壮,弄得毫
无既事,反而使那不老实的滚烫东西,一瞬间耀武扬威的占了上风,十分狰狞的
顶在她鞋尖,力道惊人,这绝色美女的秀气玉足,根本就不是对手,看他神情似
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时,美人俏脸含霜,被欺压的秀气玉足改变战术,灵活无比的
绕了开来,瞬间就贴在粗长茎身之上。

  那不老实的宝贝正欲逞强,刚要挣脱之时,美人轻抬美腿,纱裙里又探出一
只滑嫩玉足,两只玉足以两面夹击之势,牢牢的把那滚烫宝贝,给夹的死死,来
回挣脱之时,都逃不出美人玉足包裹,少年涨红俊脸,销魂蚀骨的感觉不断的从
宝贝传来,方冰美眸一嗔,小嘴哼了一声,似大为出气,美眸挑衅的瞧了瞧少年
俊脸道:「还闹不闹了?」

  冉儿不服气道:「以多胜少,你耍赖!」

  方冰听的噗嗤一笑道:「怎么,你还不服气呀?」

  已是忍不住纱裙如花里,两只滑嫩玉足隔着裤子,夹着那一根滚烫粗长动作
起来,揉搓夹弄,百般欺压,少年虽是爽的连连呲牙咧嘴,但眉眼之间依旧不服,
方冰美眸含嗔着,两只玉足把那宝贝踩在脚下,时而安慰,时而欺压,葱白玉手
支着绝美容颜,轻仰红唇,美眸得意看来道:「小魔头,你服不服?」

  冉儿被她玉足夹弄,舒服的销魂蚀骨,但依旧嘴硬道:「以多欺少,算什么
英雄好汉!」

  方冰吃吃乱笑,自顾自的伸手摘去绣鞋,玉手轻拢纱裙,露出两只雪滑玉足
紧紧夹着一根探头探脑的粗长宝贝,几分戏谑道:「现在服不服?」

  冉儿瞬间咬牙坚持道:「不服!」

  方冰娇哼道:「小魔头,还真有几分志气哩!」

  说罢动作不减,红唇却是吃吃乱笑,却不料,她玩的惹起火来,少年急切之
间,竟是欺身上来,冲她抱去,方冰吓的娇呼一声,一愣之间,被少年紧紧抱在
怀里,少年呼吸炙热,喷吐在她吹弹可破的如玉容颜,口中兀自在她脖颈大口呼
吸着迷人香气,惹得方冰急道:「不玩了,快放开我!」

  她急的小嘴吐气如兰,面容羞红,抹胸内,两团饱满酥胸剧烈起伏,更有几
分含羞带媚,长发随风飘飘,更落在那,那令男人丢了魂儿的浑圆饱满,抹胸内,
两团双峰滑腻半圆,兀自泛着雪白晶莹的光泽,诱人乳沟,引人深入。

  如此美景当前,温香软玉在怀,他如何肯放?目光瞧着她衣襟内,水紫抹胸
包裹的浑圆饱满,竟是咕咚一声,吞了吞口水,方冰听了,却更是娇羞了。

  挣脱之时,他目光触及,女孩儿胸衣内的诱人光泽看去更是晶莹雪滑,尤其
是两团浑圆丰满,滑嫩无比的挤出一道诱人深沟,伸手隔着紫衣在那高耸浑圆微
一碰触,一股酥麻从指尖传遍全身,惹得二人皆是发出一声喘息,紧接着便是发
狂了了一般,把脸埋进她雪颈,一边痛吻雪颈肌肤,一边贪婪呼吸着她玉体香气,
两只大手更是急不可耐的隔着紫色抹胸,在那挺拔玉峰揉捏侵犯,急急忙忙间,
一只手又伸进抹胸里揉面一样肆无忌惮的动作着。

  方冰抗拒之时,早已娇躯发软,美眸清晰瞧着那在自己抹胸里胡作非为的大
手,不停侵犯着两团挺拔玉峰,惹得她娇喘吁吁,毫无力气反抗,却不料少年吻
着吻着之时,已是张开大嘴含住她晶莹下巴吸吮亲吻,娇喘挣扎之时顿时不绝于
耳,两只玉手推来推去,那含着美人下巴的大嘴,已是朝她红唇吻来,方冰左右
躲避,俏脸落满滚烫热吻,少年急切之间,急忙抽回手来,一把捧住美人玉脸,
张口猛的罩住诱人红唇,极其贪婪的亲吻起来……

  方冰唔一声娇喘,美眸圆睁之间,红唇失陷,那得逞之后的少年,张嘴含着
美女红唇大口亲吻,两只手一手一个饱满玉峰揉捏把玩,舌头趁乱之间伸入她口
中,只觉美女红唇兰香阵阵,更是极其贪婪的追逐美女香舌……

  她香舌更被他舌头追来追去,两人嘴唇结合之处,毫无缝隙,但见少年含弄
着美人红唇之时,如获至宝,百般享用,胸前两团雪乳也被两只大手侵犯不停,
乳房深处一股快感随着他手掌揉捏传遍娇躯,红唇张启之时,一声娇腻呻吟随之
流露出来,香舌转眼被人俘获,美人小嘴里,两人舌头如胶似漆的交缠在一起,
女孩儿呻吟娇喘,一声接着一声,情深恋热之时,雪白玉臂随之环绕过来,转眼
便是拥抱在一起。

  没有只言片语,却胜过千言万语,她红唇轻吐兰香之时,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有娇哼嘤咛的销魂之声,两人兀自舌头纠缠,少年含着她滑嫩香舌,早已忘记
一切,不停吸吮着她,喉咙起伏之时,吃的是美女口中甜香兰露,方冰美眸目光
如丝,雪白玉臂搂在少年脖颈之时,两人舌头纠缠,玉手娇喘动人的在少年脖颈,
后背摸来摸去,更不顾亭外风雨,一捧捧的秋雨洒落下来。

  少年无休无止的吻着她,直把方冰吻得喘不过气来,这才恋恋不舍松开被吻
得诱人红唇,意犹未尽的点吻,方冰被他弄得娇躯发软,长长秀发如瀑动人,美
眸如醉瞧了瞧两眼灼灼的少年,娇羞嗔道:「小坏蛋……」

  刚一说完,冉儿面有得意之色,瞧着她美眸道:「冰姨,你服不服气?」

  方冰娇哼一声道:「用下流手段,欺负本姑娘一个女孩儿,算什么英雄好汉?」

  说完玉手掩着红唇,吃吃乱笑,却啊的惊呼一声,一具修长玉体突兀被少年
抱了起来,紫衣纱裙如花绽放,长长秀发如瀑动人,美人容颜靠在少年胸膛,更
是千娇百媚,眼见少年抱着她,便已是步步走下台阶,步步往深处小楼走去,红
唇急忙道:「小魔头,你想干嘛?」

  少年闻言,抱她走着头也不回,低脸朝她一笑一句话也不说,步步登上深处
小楼之时,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少年横抱着一名绝色美女,步步闯入她闺房,
里面黄纱飘香,闺床前薄帐微开,少年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指尖扶在美女下巴,
认真端详着她容颜,含笑道:「冰姨,觉得冉儿坏吗?」

  方冰坐在床上,近在咫尺的是他英俊面容,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迷人,娇媚
一笑道:「不止是坏,而且坏死了!」

  她说着说着,红唇衔着玉指,也瞧着面前少年,一举一动,说不出的诱人魅
惑,绝美容颜更是瞧得人怦然心动,一双明眸顾盼之间,娇娆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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